鲁令不愧是机灵,这一瞥之下便拿定了主意,从容不迫上前进言道:“燕归你也知傅氏乃程楠附庸,放小少爷一人自由便罢了,看在天下人眼里,却是我们不敢扣着程楠的人,委实不合适。不如这样,我私底下去照顾他些,全把他当作军中贵客伺候,这般既还了燕归的往日情谊,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岂不很好?”
岂能不好?
大将军自是满意的很,军中人心不稳,他如今正是得罪不得襄王氏族的时候,又岂能在这时偷放俘虏来激怒那性情暴虐的襄王?
檀燕归更是暗下里松了一口气。
大将军如果真的开口放人,必然要带“傅小公子”来他眼前谢恩,一旦被认出来,可不就是羊入虎口、无计可施了?
“燕归,此番虽然情有可原,但你行事也太鲁莽了些。”经鲁令一调和,大将军责怪的语气愈发软和下来,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长辈对不经事的鲁莽小儿的抱怨,“文书通牒,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今日辛亏是李览替你交的,若落到旁人手里,要惹得多大的乱子?!难不成区区一个傅氏崽子,还比我大军安危来得重?”
“我并未去看傅其琛。”
“你并未去……”往时檀燕归挨训,都是静立一边、连半句话都不反驳,此遭突然出声,反倒令鲁将军愣住了,忍不住反问他:“你不是去看傅家崽子了?”
第53章结盟
大将军满目疑惑:“你不是去押送营了?”
鲁令亦暗自挑眉,不晓得檀燕归现在出声、是要唱哪一出戏。
“傅家伙同程氏逼死……逼死檀中郎,此案虽非其琛亲涉,但檀中郎于我有养育之恩,我只与傅氏、程氏不共戴天,又岂会去探看他。”檀燕归说着这话,却不由得想起方才刘璞与他筹谋时的神情,只觉得“全靠你了”这四个字,当真如大山倾颓,压在他心上重若千钧。
大帐之中烛火盈盈,点点烛光之下,听得檀燕归低头轻声解释道:“耽误将军要事,与其琛并无关联。只是因我自己忍不得臂上痛楚,先行找医官去医治而已。”
如此解释,还不如像以往一般不要辩驳呢。
鲁令心头无奈,只能又抢先站出来圆场:“说到底,此番传递文书也并非什么要事,横竖不过是修几条破船。我们来时所乘船只大多都还完好着,着几人前去休整便可,只是襄王殿下不知道此事,连声过问也不曾,就派燕归拿文书来传令……”
他最后一句“实在不妥”低之又低,消弭在大将军扫来的严厉眼光下。
“你说!”大将军指向跪立一边的檀燕归,“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鲁令也看檀燕归,神情中深有“此人脑筋如此不灵光,我为何偏偏与此人为伍”的懊悔。
二人注视下,檀燕归腰板挺的笔直,将牙根一咬,索性说一步算一步,反正先前已与那人说过“成事在天”,他既尽力而为便是。
“之前我与李副将有些误会,一来二往,手臂上无意被他抽了一鞭。因我耐不住疼痛,所以打算先去医官处寻些伤药,不想李副将居然先替我交上了文书……”
余下二人俱是一怔。
李览虽不是什么善类,但有一点长处军中无人可贬低,那便是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鞭术。这小子是生在西疆大草原上的汉族人,自幼便鞭不离手,长鞭、短鞭,几乎都是日日当裤腰带一般使的玩意儿,最是熟稔不过。
此人另有一手绝活儿,自三百米外策马疾驰而来,地上搁五个摞在一起的西域琉璃杯,他手中的长鞭能轻轻巧巧地恰将中间那杯子摘出去、而使杯塔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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