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护士来给你……给您打针。”她低声说道,硬生生地把两人间的情愫、误会、还有他的妒嫉如尘埃抹去。这语气、语态如同一根针般刺入大少的耳膜,她竟端出了刚进瑁辉时的谦恭!换句话说,她已经决定放弃解释和争取了。
余光扫到悠闲闲地看动画片,若不是身边有个看入了神的叶萱,连柴俊都不敢相信其中一个会是自己。90分钟的片子,他跑出跑进接了无数个电话,散场时都还在通话,挂了机,忽想起叶萱的电话一声未响,忍不住奇怪地问:“你没带手机?”
“关了”,她淡淡地回答。
柴俊张大了嘴:“呵呵,你不怕陈大少劈了你!”
叶萱抿嘴苦笑,没接话,看了看表,说:“柴少,真心感谢你百忙之中陪我消遣,时间不早了,就不再耽误你,我自己坐车回去。”
说她有城府吧,模样恍惚得是人都知道不对劲;说她脆弱吧,心里藏着多少事柴俊真是一点都触摸不到。
“真有心谢我就请我吃晚饭吧!”他的好胜心涌了上来,想都不用想就找来个籍口留她。开玩笑,风流倜傥的柴俊如果连令个女子倾述烦忧的本事都没有的话,可是枉自担了花花大少的名头。
叶萱微微迟疑,手按了按心脏位置,柴俊扬起个笑容:“说谢谢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哇,何况,估计你今晚的饭局也还没着落吧”,没容她分辩,指指她的心脏:“不能口不对心哟,鼻子要变长的。”
叶萱的兴致被他一点点牵了出来,她有了些许笑意:“我只是在想,鲍参翅肚请不起,去鸡毛小店不知行不行?”
柴俊戏谑:“叶总这么会算帐,看来瑁辉银行财务总监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囊中物呀!”
提到瑁辉,叶萱的眼神黯了些,柴俊心道:果然与大少有关。
晚餐正点时间,“绿茵粥道”里人声鼎沸,外面还站了几批人在等着翻台。柴俊惊讶地看着她很熟稔地与老板娘打招呼、耳语几声,接着,示意他跟着来。
西装革履的柴俊,本指望在家有钢琴演奏的西餐厅里,烛光下,一边优雅地吃着焗蜗牛、一边谈他的事业、经历、坎坷,谈到情动处,专注地望向那个已经泪光氲氤的女孩:“虽然,所有的失意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经常在想,如果当时有个朋友,哪怕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听我絮絮地述说,那个过程,肯定都会变得更快、更容易。人的一生,怎么可以少了朋友的帮助,你说是吗?”……接下来,当然是女孩仰头吞下一口红酒,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烛光、钢琴,配合他颌首呼应,哇,想了一下午的答案呼之欲出!
“柴少,”一双晃动的手打散了他的幻想,定神,叶萱正坐在对面奇怪地盯着他:“不喜欢这儿?需要换个地儿吗?”
柴俊勉强提起精神:“还好,喝粥,挺好。”周围环境有些吵,叶萱没听太清楚,凑耳过来。
“我说不错。”柴俊大声说。
“那就好,”叶萱哪明白他的心思,自说自话:“幸好老板和我熟,否则哪这么快帮我们找到座位,点你喜欢的吃,别给我省啊!”
闻言,柴俊只恨不能捧着餐单把自己击晕。
清晨,阳光乍现,大少拨电话手却都已拨疼,见赵依依走进病房,索然放下手机,过了不到一分钟,又抓起来继续拨。
自周五和叶萱吵架后,噢,不,不是吵架,分明就是他唱独角戏,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叶萱未曾踏足医院一步,电话也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一天两夜没见着她人影,大少简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再想到那条“周日九点桃花坞”的短信,整个人都要抓狂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去,就算求她,都可以。
额头上渗出了些细汗的大飞冲进病房,接上他急切的目光,大飞摇摇头:“不在家!”
大少颓然倒入床背,手心,一片汗湿,她还是去了!这五字传入脑神经中枢,竟牵扯着四肢百骸都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