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样都在异地、一样无依无靠开始自己的冒险,大学是人生的转捩点,终于自由也脱离了父母的屏障,像学飞的鸟儿可以自由奔向天空,却也冒着坠落谷底的风险起飞。
为什幺同样展开双翅试着飞翔的我们,还会为了小事互相拖累、争斗,忘记我们其中一个谁都有坠落万丈谷底的风险,却不愿意互相拉对方一把。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吴棠说对了,说我天真是好听了,我是幼稚吧。
真的是田燕妮说出真相,破坏了我跟洪祎平的感情吗?
不,真相早该被知道,要不要接受这样的我,原本就是洪祎平的选择,怎幺会是田燕妮的错呢?
而我终于明白,即便洪祎平不能接受和我这种人做朋友,我也无须选择失去田燕妮这个好姊妹。
当我想通时,到站的铃声响起,我擦乾眼泪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我第二个「家」,但愿没有发生什幺大事。
匆忙的转开门锁,我看见地上有一双高跟鞋,是田燕妮的,我记得她今晚的动态才在请妈妈吃牛排大餐,怎幺一转眼她从老家就到这了?
「怎幺了!」我赶紧跑到吴棠身边,她竟然动也不动的趴在沙发上,没哭也没说话。
「我们都赶回来了,妳一直不说是想怎样?」田燕妮不耐地说:「温鲜奶突然打给我把事情讲的很夸张,妳是怀孕了被家人赶出来喔?」
「……不是吧。」温绍阳皱眉说。
「不然呢?」
「都是他害的……」吴棠的声音被埋在沙发里听不清楚。
「什幺?大声点!」
「都是他害的啦!」吴棠突然起身指着温绍阳大喊。
「吼!果然是怀孕了被家人赶出来!你这个温鲜奶,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
「冤枉啊!我连吴棠的手都没牵过是要怎幺怀孕啦!」
「是吗?」田燕妮看向吴棠,吴棠正瞪着她。
「不过照妳这样说,怀孕被赶出来是比较严重没错……」吴棠叹了一声,说:「你还记得去农场外拍那次吗?」
「喔……有点记得?」温绍阳说。
「我们随便逛逛就去找吃的,一边吃一边聊到未来想做的事情,我说我不想当律师……温绍阳说我想做的事情很完美、很完整、很有想法,爸妈听到一定会同意……所以这次回家我就提了。」吴棠淡漠的叙述,哭肿的眼毫无生气。
「然后呢?」
「我跟他们好好说,他们没有一句听进去,哥哥当医生、姐姐念博士班要当大学教授,我……已经被内定人生只能当律师。但我不想一辈子都照他们的期待活着,所以大吵一架就离家出走了。」
「妳……离家出走?」我诧异地看着一向最理智的吴棠失去理智,原来她一直以来都是假装的,妥协父母的意见过日子,压抑自己真正的想法,过得比我这个想法不多的老幺还痛苦。
没想法而迷惘的无助,跟有想法却不能实践的遗憾相比,我感谢别人提供给我的主见,她却痛恨别人来主导她的人生。
直到今天,她鼓起勇气想追求一次属于自己的人生,却被最亲的人狠狠打击,还没开始就被否定到底,不被信任、不被了解,她终于逃了出来,尽情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