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煦很谨慎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忍不住大笑着倒在床上,“放心,就是睡觉,你对我说可以之前我都不和你做,你男人就是这么帅这么有原则,过来吧。”
于是魏思远也躺下来了,尹煦安安静静地看了他三十秒,他很固执地别开了脸,尹煦再看他三十秒,他垂了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脖子,尹煦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咬了咬嘴唇,在被子底下自己把裤子踢掉了,用膝盖撞了撞尹煦的腿,“烦死你了。”
“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其实也很喜欢呢,离我近一点不好吗?”尹煦揶揄地看着他笑,只勾着一边唇角,透着一丝慵懒的邪气,把腿往魏思远紧致修长匀称的腿上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抱你了吗?”
魏思远体温偏凉,以前冬天自己睡觉就经常会在夜里被冷醒,所以衣服裤子刚脱下来就打了个喷嚏,现在被尹煦肌肤相贴地搂着又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着,蓦然感觉到份外的踏实和温暖。
“那又怎么样,早就无所谓了。你以前从来不抱我睡,”魏思远回想了一下,很确定地加重语气,“一次都没有。”
“唔,小宝宝开始记仇了,快点把你的小本子翻出来给我看看,看我还能怎么对你更好。”尹煦看着魏思远,近得看得见他脸上的绒毛,恍惚之间有种晕乎乎的旖旎醉意,“我那时候自控力没现在那么好,你以前又喜欢动不动就粘过来撩我,我要是抱着你就想脱你的衣服想闻你的味道在你身上咬来咬去我不就暴露了吗?”
魏思远悄悄把手放在了尹煦的腹肌上爽了两把,笑了起来,“暴露你的本体其实是只大狗狗吗?”
“你看我刚说什么了,你这只假装纯良的小色狼。”尹煦在他的唇上黏黏糊糊地落了一个亲吻,忽然转了话题问道,“紧张吗?这个星期六就要公演了,以后就无论是继续深造还是登台,都是以正式指挥家的身份了。”
“不紧张,我每次站在指挥席上心里都觉得很定,因为在那里除了音乐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不用去考虑。但是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去年看《下妻物语》的时候看到一句话,‘人在面临巨大的幸福时,会变得十分胆怯,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我想就是这样吧。”
尹煦渐渐觉得眼皮沉重了,闭上眼睛用脸去蹭蹭魏思远,呢喃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我把我的勇气都给你,别害怕,去抓住吧。”
星期六的上午,两个人一起提前到达了演出场地做准备,尹煦和往常的演出一样穿的是量身定制的西装配白色衬衫黑色领结,而魏思远作为乐团指挥则更加隆重一些,穿了一套纯黑色的燕尾礼服,开衩的后衣片长至膝处显得整个人格外修长,剪裁挺阔利落的短前襟把人衬得肩宽腰细,白衬衫外有笔挺的硬衬和白色领结,烘托出一种高贵而庄重的帅气优雅。
在后台的化妆室,到处是不断在舞台和后台往返走动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魏思远神采奕奕地坐在镜子前面,淡定的脸色并不能掩饰他眼中流溢的兴奋。
尹煦特地把自己演出的时候用的发蜡带过来了,一边低声和魏思远交谈一边用手搓了点发蜡将他额前的碎发往后梳,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又将后脑勺的短发抓出自然而有层次的凌乱感。
于是魏思远平日那种青涩的少年感在此时完全被一种成熟的气势压制住了,尹煦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疾走,甚至不敢想象待会儿魏思远站上舞台以后会呈现出怎样的场面。
尹煦的出场次序在魏思远之前,所以两个人在音乐会从开始之后到结束之前都不会再有时间见面了,可是魏思远非常渴望尹煦能亲眼见证这一次演出,所以忍不住回过头问,“等一下你下台了之后,会在后台看着我吗?”
“我买票了,我在台下看着你,以观众的身份看你。”
尹煦在人来人往的后台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仿佛已经站在了世界的中央,他郑重地握起魏思远的手,俯身颔首虔诚地吻在手背上。
“魏思远,你站在这个地方,为的是你所热爱的音乐,无论有没有举世瞩目,无论能不能功成名就,无论有没有我的出现,都不会改变你对它的热爱。所以不用在意我在哪里,不管身在何处我都一定会注视着你,把你视作我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就在这一瞬间,时光静匿了,魏思远脑海中所有杂念都消失了,现实与精神的世界仿佛骤然出现了颠倒,繁扰的现实世界成为了虚无沉寂,孤立的精神世界却恍如浩瀚星海般广袤无垠。
下午两点整,星期六音乐会正式开始,尹煦和林菲恩的小提琴钢琴协奏之后是音乐会的中场休息时间,交响乐团的全部乐手都已经上台就座开始检查自己的乐器,第一小提琴的首席起身校正音准以后,全场顿时肃静了,主持人上台报幕,观众开始鼓掌欢迎指挥出场。
魏思远从后台迎着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和欢呼站上指挥席,打开他放在谱架上的指挥总谱,视线缓缓地落在被他写满了注释的页面上,每一个小节每一个音符都早已被他熟记在心里了。
在全场的屏息凝视之中,他抬起头,右手握着指挥棒,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从左往右地扫视每一位乐手,停在小提琴首席那里,微微点头示意,最后正视着前方,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指挥棒划下的同时,欢快激昂的旋律以最直接的力度和速度发生了碰撞,漂亮的第一主题从静默之中闯出来,势不可挡地一路闯入观众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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