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泪水竟是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她一直从早晨呆坐到傍晚,心神俱裂,哀伤如同利刃般剖开心脏。
傍晚,落日西沉,不知何处传来阵阵钟声,在山林间来回激荡,震起层层回音,空谷传响。
那声音令她渐渐平静下来,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脱离,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从此再也不为任何一个人哭。
酒瓶已经见底,洛瑾依然神色清明,不见一点醉意。她从回忆中醒来,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便站起身来,转向苏镜瑶:“下山么?”
“走吧。”苏镜瑶笑了笑。
两人下了山,找了一家看得顺眼的餐厅吃了晚饭,又沿着H市的一条江边散步。
弯月已经升上高空,月光完全取代了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江面上,随着江水缓缓流动。
苏镜瑶牵着洛瑾的手,抬头望着月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也许,在虽然盈虚有数但却亘古不变的明月眼中,凡界的一切都是渺小如蝼蚁,千百年的光阴也不过弹指之间。
她想了想,问道:“洛瑾,你生日是哪一天?”
洛瑾只提过自己出生在寒冬,却没有说具体是哪一天。
“不清楚。”洛瑾淡淡答道,“这并不曾有人提过。”
“那我怎么给你过生日?”苏镜瑶心里微涩,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
“这些无需在意的。”
“不行,”苏镜瑶摇头道,“这个日子很重要啊,要是没有那一天,我现在就见不到你了。”
“那就每年的冬至罢,”洛瑾笑了笑,“如何?”
苏镜瑶应下了,牵着她往前走去,心里却有些酸楚。
洛瑾以前的经历,她永远无法了解。
那么,她就只能尽一己之力,让对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能过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