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出去买菜,先生今晚想吃点什么吗?”保姆阿姨询问他的意见。
“随便买点就行了,我吃什么都没关系。”北堂优轻抚女儿汗湿的头发,体力消耗后有些发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向要出门的阿姨交待:“对了,看有没什么新鲜的海鲜,买点回来先放冰箱放着。”
“好的。我想应该有,这季节可能就贵些。”
“贵点也没关系。”北堂优有些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下午两点,该午睡时间,女儿已不知不觉趴在他怀里睡着了。阿姨出去买菜了,他一放松,睡意也涌上来……
睡得不深,迷糊中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北堂优眼皮动了一下,没睁开眼睛,估计是阿姨买菜回来了……怀里的小东西惊醒了,极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挣扎……幼稚的童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妈妈……”
他猛睁开睡眼,眼前那个一顶洋帽,一副黑框眼镜,编着一条马尾辫,手拖着一大行李箱的女人正朝他笑。
他也回她一笑,有些似梦般……
“……不是说明天才回吗?”
林离支吾着,红了脸。“提前买到飞机票……”
说不出口的想念,更让人心动。
(正文完结)
早在那之前(番外)
某日,北堂优想回老家整理一下杂物,于是携带妻女一同回老家看看。
在那个古老的木书架上翻了好半天,肚子都饿得大唱空城计,北堂优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去厨房弄点东西填饱大家的肚子再继续。
“咦?”林离发现了北堂优读书时的记事本,好奇心驱使,便拿下来翻阅着。
由于自己专业的问题,林离早就对那密密麻麻的年月日麻木了,也没多大心思细看他那些事,估计都是那些学生会议,大小测验,运动会什么的。林离随手翻动着发黄的纸页,突然发现一张类似明信片大小的白纸夹在记事本中间。
那是一幅人物钢笔速写,没想到北堂优还有这种艺术细胞。画得还挺有神韵,不过只是画了一个背影,和她一样有着单薄的身躯。确切地说是一个女孩在雨中撑伞的孤寂背影,看不清那女孩的面孔,林离能肯定这不是江珊,画中的女孩更单薄一些,还有那马尾,江珊是不会梳那样的发型。因为江珊的头发偏多,如果梳马尾就容易下垂,造成头皮不适。
林离看一下纸张的右下角,有几行细小的行书:
蒹蕸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按他署的日期推算,那时北堂优应该是上高二。这就怪了,如果林离没记错,江珊是高三时因为改选科目才会调到北堂优那班,也就是说,这女孩出现还在江珊之前……林离不否认自己很好奇,尽管那是北堂优个人的隐私,她正在侵犯,但女的通常对自己男人之前喜欢过的女孩很感兴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林离继续找,看看有没什么蛛丝马迹可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记事本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发现了有那么几行暧昧的字眼: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今天,我在一个同学家看到她的照片,终于又看到了那张记忆中的脸。她叫林离,双木林,离开的离……
林离手一抖,记事本脱手滑落。
吃饭的时候,林离有些心不在焉,大脑全被刚刚发现的事情霸占住。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北堂优边给女儿喂饭,边观察她的神色。
“……没有。很好吃……”林离低头又扒了两口饭,终于还是没忍住:“优?”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吧?”她试探地问。
“……记得。”北堂优边给女儿擦嘴边应她。
“好像,是你刚进大学那时候吧?”林离紧紧盯着某人的眼睛,“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学校开运动会,我匆匆赶去运动场,在花道上碰到迎面过来的你,害你擦伤了手……”
北堂优听她回忆完才抬头:“那次呀?我也记得。”
什么叫那次?不是第一次吗?林离疑惑地看向他。
他浅浅一笑,“离,你可能忘了。那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早在那之前,一个下雨天的晚上,我们就见过了。”
林离的心微微一震,怔怔地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那笑容很温暖很温暖……
离家出走(番外)
每个人人生中总有那么一次想自己一个人放纵一回。在别人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听话,让家人骄傲的好孩子,老师眼中聪明又乖巧的好学生。可能是叛逆的心态,让人想挣脱一直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条条框框。一直想试一下流浪在外的感觉,所以有一天他选择了逃课,离家出走了。
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人情冷暖怎么去适应,他不知道,在候车室呆了两天被人赶出去,只能在外面找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身上的钱用光了,一毛不拔。在颓废的思想里,饥饿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原来流浪这么难受,不管怎样,只要还有意识,就要吃饭,寒冷就要穿衣服,这些是不会改变的。第三天,他实在饿得走不动了,下着雨,在离商场门口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呆了一天,人来人往,但一直到晚上,就是没人肯施舍点什么给他。就在他准备豁出去,硬抢得时候,她出现了。
“你吃方便面的吗?”她浅浅一笑,弯腰站着,手里拿着一包方便面。他在家时是不允许吃这些垃圾食物,因为没营养。但是,他现在是恨不得连包装也一块丢进肚子。但他没动,天下没那么好的事,不是吗?
“给你,我不吃辣的,买错了。丢掉又浪费,你帮帮忙把它搞定吧。下次我要戴眼镜出来才行,真是的。”那女孩一脸很懊恼的样子。他其实有点想笑,因为她的表情很滑稽。她在女孩子中算较高的,有点瘦,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衣,一条牛仔裤,撑着一把小花伞。
北堂优怀疑她是不是在可怜自己,像可怜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样,或者把他当成路边靠乞讨生活的乞丐帮。他默默瞪着她,眼里全是警惕,全身都竖起了刺来保护自己。
“拿着啊!要不我扔了。”她一急,脸色渐渐红了。“你是哑巴?”
“才不是。”他急忙保护自己,但是他还是没接过她的东西,一双眼全是防备。“可是为什么……”看她年纪,和他应该也没差多少。这让他有些心烦,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用你可怜,拿开……”
“我不是说了吗?谁可怜你了,真是的,人家只是不小心买错了。”她硬把东西塞在他手里,“拿着啦,快点回家,离家出走可不好玩。”
他还没来得及说声什么,她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