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辆救护车仍然在火急火燎的奔赴目的地。
坐在救护车内女子的肩膀微微颤动,未施粉黛的脸色惨白一片,而滚烫的泪珠不时顺着颤抖的眼睫毛缓缓下滑,哭肿的双眼像是两颗远滚的核桃,而未经打理的头发也是毛躁干枯的泛起了边,随意被抓在脑后。
没有烟熏妆,没有高跟鞋,没有小礼服的任影晰,此时就像一个无助的少女。她的软弱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小鸟依人,楚楚可怜。
她看着口覆氧气罩,躺在车内救护床上的父亲,努力忍着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只是小声的抽咽。她没有想到,平时里一向主张运动健康的父亲,竟然会在年三十这一天轰然倒下,身体的间歇性抽搐仿佛预兆着死亡,让她刹那间就慌然无措。
“别担心,会好的。”一只宽广的大手突然揽上了她的肩,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般,温柔的安抚。
直到现在,魏轩才意识到,原来每天高傲的任影晰,一点也不强大。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只是一个在父亲怀中毫无顾及的享受着宠溺的千金小姐,只是一个会掉眼泪会手足无措会向人求助的小姑娘。她平时的嚣张跋扈,平时的颐指气使,平时的指手画脚,此刻,都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仍需要被人捧在掌心呵护,挡在身后保护的小女人。
任影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爸爸为她推掉了一切的酒宴陪她在家中共度春节,而后却突然病发猝然倒在她的身边时,她脑海中想起的第一个想要求助的人,竟然是魏轩。
她鬼使神差的给魏轩打电话,边哭着边语无伦次的在电话那头诉说着什么,可所有的语句都被哽咽的喉咙吞在口中,没有一个字发的清晰。
“别着急,我马上就到!”可就在她以为魏轩会不耐烦的挂断电话时,听筒的那边,却传来了这样天籁一般的声音。
而随着救护车一同赶到任影晰家的,便还有魏轩。魏轩自始至终都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上救护车,陪着她一起进医院,陪着她一起等在手术室的门外,陪着她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看着任继雄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默默流泪。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确认了父亲终于脱离了危险期后,任影晰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想起来,情急之中,自己竟然是穿着运动服,扎着包子头,任由自己脸上的青春痘和暗疮暴露在外。
魏轩难得一改平时浪荡不成正气的表情,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他用手轻轻揉乱了她本就不整洁的发丝,认真的回答道:“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今天的样子,最美。”
不知道曾经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浪子突然有一天回归正气的时候,他的魔力,无人可敌。
但就这一秒,下一秒钟,魏轩已经捂着肚皮坐在医院的蓝色椅子上大呼好饿,好困,好累。
颇为不要脸的想要凭借着救命恩人这样一个光荣的称号让任影晰也为他放□价,向他以前对她那样惟命是从一般,也对他吴侬软语。
可任影晰也可谓是修复能力极强,她抽了抽嘴角,又恢复了之前万人之上惟我独尊的表情,凑到了魏轩面前,笑着说道:“魏大老板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我虽然跟魏长青伯伯不熟,但是给他打个电话谎称一下魏氏地产楼盘下面农民工工伤赴院,春节未能返乡,也足以把他老人家气得半死了吧?”
“……任……”语言在此刻,真是显得苍白无力。她不愧是他命中注定的大克星。她在电话里哭的泣不成声的时候,他不顾陪在自己身边的美女,只想着奔赴在她的身边。仿佛在她的眼泪面前,万千红颜都黯然失色,也比不上她的一个笑容弥足珍贵。
有些凡心,不能乱动。动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春节的假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可作为一年当中人人期盼的少数几个大假,它的结束,还是引来了无数穷苦老公的哀怨连天。
当宋迭精神满满的走进办公大楼的时候,迎接着她的是无数个国宝级别的人物。人人不用化妆,都顶着天然的黑色眼线,仿佛这已经成为了风靡一时的流行妆扮,让宋迭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已经被时代的列车狠狠抛下了。
“……小郭,你是不是夜夜叹春晓苦短啊?瞧你这黑眼圈重的,该不会是没日没夜的忙着享受‘性’福吧”七日没见,大家嘴中相互的调侃不时窜入宋迭耳中,让宋迭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办公室里仍然生龙活虎,如火如荼。春节仍然坚守在新闻工作岗位的记者们终于苦尽甘来,收拾行装回家度假,而春节后才归来的记者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总编的眉头皱了一天,迟迟没有舒缓开来,像是被点上火捻的炮竹,随时都等待着燃到尽头,尽数爆炸。
下班前临交稿子的宋迭被她这强大的气场震得有些不寒而栗。但出于关心,宋迭还是开口问道:“主编今天怎么一直不高兴?好像有心事?”
“哎,也没什么……”总编凝了凝眉,回答道:“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迭点了点头,刚想嘱咐总编也要注意休息时,总编却突然又叫住了她:“宋迭,你知道昨天晚上埃及发生的塞得港足球骚乱事件吧?”
“嗯,知道。这件事国际新闻都有关注,算是埃及政府重组后,一次非常大的事件。”
“对,就是这件事,去年埃及民主革命的时候,咱们报社驻埃的一名记者在暴动中不幸身亡,这件事虽然秘而不宣,但大家都有所耳闻。现在本报驻埃及的记者只剩下一名,明显人手不够,王总正想借着这次足球骚乱事件再派些驻外记者,可大家似乎都有所畏惧,我找了几个人,都以各种借口推辞……”
“我去!您怎么不早和我说呢?”宋迭还没等总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语,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红衫军没赶上,埃及革命没赶上,如今这机会是千载难逢呀。”
“……你……真的愿意去么?这次驻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