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声嗯,发现这个空座位是这名男子的席位,
「妳的座位旁边是十七号吗?」这名男子看了看他的车号,问我说。
「嗯。」这一次我是用确认的语气,他也看了看座号。确认是了以后,也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我急忙将自己的包包给拎回自己身上。
我很能确定,这男人我一定曾经相识,但我想不起他像谁,是大学学弟吗?我说不上来是什幺感觉。但整体来说就是觉得他很像我过去不愿回想的一个人。
等他坐定了位置上,我看得更清楚他脸部的轮廓,我想起来了,他很像霍峻霖。但似乎是不同的人。而且我已经想像不出霍峻霖长大是怎幺模样,所以我什幺也没问。就这样他陪我座一个很长的车程。
「请问你是不是叫霍峻霖?」这句话就是一直悬在心,但我真的没有那一种勇气去询问他。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想问他上述这两个问题,想确认他是不是就是霍峻霖,但是我还是将疑惑藏在心里,在这很长的车程里,我什幺也没问他。
他打开了座位上的电视,拨放着下档很久的一档电影,椅背上的音响发出
相当大的电影音效,连我都能够很清晰的听见,但我一次都没有向他抱怨过。
他大概在电影放了一半的情况下,没按暂停播放就离开了座位,在国道这里离席的唯一可能就是上厕所,一般而言,如果是从未看过的电影,那应我想他应该已经看过这齣电影了吧!
「等他回座在开口吧!」一直想鼓起勇气询问他,却是连拉起嘴唇的做不到,反而是他发现了我掉在座位下的薄外套。
「妳东西掉了。」他对我说,我才发现我穿在身上用来遮阳的薄外套,就这幺掉在了地上,在此之前我完全都没有发现。
「嗯……谢谢。」
他等我将薄外套拾起,再走进内侧座椅,继续看着他的电影,但这部电影我并没有看过,只知道它已经下档很久,但里面的剧情却让我目不转睛。
里面的剧情是这样子的,一名单亲妈妈扶养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后女孩发现她不是亲生母女,而是二十几年前抱来的小孩,另外也演着丢失女儿的母亲,二十年来的愧疚,即使与生母擦肩而过,也认不出彼此。全剧没有太多的生离死别的起伏,有一段剧情趋于平淡,却能感受到强烈的悲伤。
我不好意思转头看,更不好意思在开自己车座前的小萤幕看着跟他相同的电影,在那名女孩长大后发现了自己身世后,却选择留在养母身边,电影没什幺特别就结束了,但看着看着,我哭了。
我居然用偷瞄式的看法他那边的萤幕将全剧看完,若他这时候转个头发现我再看他那头的电视萤幕而流泪,那是一件多尴尬的事,好险他没有发觉。
电影看完后,他关掉了电视,就这样开始闭目养神,陪他看玩了整齣电影,问题之一却还没获得解决,那就是他是不是霍峻霖?而且就算他是霍峻霖,就算相认了,要跟他说什幺?说实在,如果没有跟他相认,也不过就是跟一个长的很像长大后的霍峻霖同一个座位的两侧罢了!没有必要对于过去再表达歉意。
如果他是,那幺应该会跟我在同一个地方下车,他在国中那年转学后,听说他只是转到同一区的国中,之后也读故乡在地的职校,并没有离开故乡。但一切只限于听说。从未证实过。
最后到站了,我还是因为怕认错人,所以还是没有向他提任何我们是不是认识,之类的问题。我就将我的行李拎走下车。
「沈筱雯!」下车后,一道声音就这样喊着我的名子,他不熟悉,但却有着善意的感觉。我相信是那名男子。但我没回过神。转头看着他。
「请问你是……」虽然早知道他可能是霍峻霖,但是他是第一个久未相逢的朋友来相认,我还是镇定的跟他说声请问你是。
「你忘了我是应该的……」那名男子笑了笑,似乎是因为他认出我来而感到开心,对感觉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的感到不安。
「但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忘记你。」
「我是霍峻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