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十六章(五)
裴瑟脑中“轰”地炸响一声,直觉不对,被拉直的两只手臂费力弯了几下,带动腰间伤口刺痛,她不敢再动。随即额上拂过一缕缠绵气息,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一下。裴瑟意识到那是什么,脸上霎时滚烫起来,浮上一层鲜艳绯红。傅琅的唇瓣一触即分,微微抬头,笑了一声,虽然声音极轻,但她声线都蒙了醉意,一条丝线一样挠过,这下连耳边都响起了嘶鸣。
裴瑟被她压着动弹不得,强自镇定道:“傅琅,你别发疯……”便见傅琅笑盈盈地重新埋头下来,在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她咬人像猫似的,裴瑟连呼吸都窒住了,正要微微张口喘息,却陡然瞪大了眼睛。
傅琅在迷迷糊糊中飘着,原来她的嘴唇是这样的,又软,又暖,还糯,还香,还有更好吃的糕点吗?原来吻她是这样的,梅花香和佛手香铺天盖地地窜进脑海,微微的鼻息像风拂过上一个春天的花蕊,一千万朵烟花炸在满是星子的夜空,一千万盏河灯被粼粼江水推远……
等等。梅花香,佛手香,烟花和河灯。
傅琅倏然睁开眼睛。
颜色有些浅的琉璃瞳仁里晕着墨色,静静注视着她。
傅琅一瞬间如坠冰窖,下意识分开了还停在她唇上的嘴唇。
裴瑟的声音凉得像冰:“傅琅,你当我是什么人?”
细长脖颈上还有一道浅浅的淤青,十几天都没散去,留在那提醒自己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傅琅脑中嗡然一片空白,酒醒了大半,意识到了自己在做的事情,猛地往后直起身,居然在厚厚床褥上站了起来。裴瑟一把拽住她火红的衣角,傅琅慌得要死,直觉要躲,后退一步,裴瑟拽着她的衣角没有松手,还拉着就势坐了起来。傅琅都快哭了,在软绵绵滑溜溜的床面上又退了一步,觉得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恐怕是裴瑟的腿,因为听到裴瑟闷哼了一声。傅琅这一慌非同小可,连忙躲开,脚下一滑踩空在床沿外面,直接仰面栽倒,后脑勺砸到了一边书桌边沿上,“哐”的一声沉闷的响动。
傅琅陡然之间眼前一片火花乱溅,半天都没法动,恍了半晌才抬手抱住后脑勺,蜷在地上,仍然说不出话来。
裴瑟本来生气,见状却立即下了床一瘸一拐走过来,吃力地蹲身,一手托住傅琅的后颈,一手扶住腰让她坐起来,紧张道:“怎么样?说话。”
傅琅说不出话来,只有满眼泪花上涌。裴瑟摸到了她的后脑勺,轻轻一按。傅琅舌尖都麻了,总算憋出来一声“疼……”裴瑟又摸摸桌沿,好在并不尖利,她松了口气,定神道:“你别动,我去叫医官。”
傅琅抓住她的手,“别去!”
裴瑟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傅琅突然想起刚刚自己的手都摸过了哪些地方,顿时缩回手,脸涨得通红,“你别去。”
裴瑟现在哪里会理会她,披上外衣,拿过拐杖去外间开了门,吩咐卫兵几句又转了回来。傅琅抓着桌沿站起来,气促脸红:“医官来了,我也不看!”
裴瑟并不想知道她又别扭什么,揉揉眉心,扶着桌子坐在椅子上,“傅琅,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喝酒?酒还没醒?碰着了为什么不看?”
傅琅总不能说我觉得丢脸,嗫喏道:“反正我不看。”
裴瑟给她递手帕,“擦擦脸。你不看,我也得看。”
傅琅没接,拿新衣服的袖子擦了一把满脸的眼泪,又打量她,“你怎么了?”
裴瑟便伸出一条腿来,眼看着牙白衣料下慢慢透出血迹来,傅琅才想起她刚才被自己踩了一脚,原来真是把她伤口踩到了。她后悔得不行,立时要伸出手去看,手碰到了软软的衣料,却又不敢再动,只好又蹲下了,两手捂着脸呜咽了一声,后脑勺疼得厉害,只想**呕。裴瑟低头看了她一会,移开了视线。一时间医官匆匆来了,裴瑟让他关门,又指了指:“傅姑娘碰着了后脑勺。”
那医官“哦”了一声就来看她,傅琅骂道:“不就碰个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看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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