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勇敢!离开悲伤迎向阳光seven
自从和亚弥西的比赛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几次面的少骅此刻站在校门口,一副东西忘在教室没拿的样子,在莎莎背后用着喊十公尺外人的那种音量喊我,姚成旭皱了皱眉似是觉得很丢脸,我倒感谢少骅这神来一笔,让这故人阔别多年重新相见的尴尬场面顿时缓和不少。
「学姊你要来队游吗?」
队什幺游,我说这小伙子是肺活量大到没地方使吗,偏要隔个三万八千里远的问话。
「去、去、去!我当然会去!」
虽然我压根没听姚成旭提什幺队游的事,现在的我说穿了只是想敷衍了事,他跑龙套跑的也够了,这缓冲时间已经够我好好面对眼前这位故人了,于是我抬起手臂大动作地和少骅打过招呼后,目光重新定焦在眼前的人。
多年没见,这小时了了的姑娘长大了还是一副很了得的模样。
「学姊。」
她说话了。
她这一开口,不知怎地,我竟有点窝囊的的抖了抖。
莎小姐果然够杀。
现场重新回到有些紧绷的气氛。
我扯了个僵僵的笑,颇为尴尬的嗨了一声就準备走人,她却拦住我,煞有其事地盯着我看。
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我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在制服就快要被我扯破的同时,她啊了一声,我绝对没有心虚地被她吓得吃萝蔔,哪有人扭衣角扭到吃萝蔔,这幺蠢的事不是我的风格。
我屏住气,等她接下来的动作,我差点就要闭上眼等她赏我一巴掌,她抬起手的那刻,我颇窝囊的微微闪躲,想不到她却只是伸出手,指了指我左脚踩着的那双白色球鞋。
「学姊你的鞋带掉了。」
啊?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见了那的确鬆开的结。
可是不对啊,多年没见,她就只是要跟我说这句话?
原以为她会像当年那样盛气凌人的给我个下马威,让我无地自容,却怎幺她只是要提醒我鞋带鬆开了……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重头到尾都被忽略,只能在一旁看着的姚成旭见我呆愣在原地太久,赶紧快步过来,他在我们最靠近的那一瞬间悄声问我:「她不认得妳了?」
我正疑惑这个问题,还来不及点头他就已经蹲在我侧边替我重新繫上鞋带。
一米八的城墙缩成脚边一个浪漫的大石,于是我的眼前,又是那仅仅只距五步之遥的莎莎。
像偶像剧刻意让画面慢速定格,我和莎莎间的目光胶着着,我却明白她不会懂得我眼里的心事,她笑的那幺灿烂,黑色的长直髮让她不再是那年稚气未脱的国中生,多了一种沉稳的气质,很美。
她毫不闪避我的目光,依然笑的天真,彷彿真的连我是谁都不记得,我就只是一个路过的学姊,我们之间毫不相干,毫无任何缱绻的瓜葛。
我直直望进她幽幽的眼瞳,看着自己的倒影,彷彿看见三年前那个哭的一蹋糊涂的叶蓉瀞。
三年前那个,太过脆弱的孩子。
内心忽然吹起一阵风,心湖泛起点点涟漪,心底深处有一个细小的声音说着什幺,我听不清。
在内心嘈杂的同时,我注意到莎莎的目光有些异样,她笑得和缓从容,眼神却刻意压抑着什幺情绪,我故意移开视线,果然那一瞬间,她毫不犹豫的看向委屈自己蹲在地上替我绑鞋带的姚成旭,其实这浪漫的举动的确会很引人注目没错,但是为什幺她的神情,那幺怪异?
像是捨不得,又像刻意隐藏什幺遗憾的黯淡。
彷彿注意到我发现她的不寻常,她拾回自己的目光,重新定焦在我身上,一样礼貌而充满陌生的微笑,「学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
「谢谢妳。」
我朝她离去的背影低喃。
然而她没有回头。
目送她一步、一步,稳稳走向前的身影,我忽然明白了她的遗憾是什幺,她的捨不得又是为了谁。
短短的重逢,她的微笑也许是伪装,也许是尴尬,却也其实诉说着她的道歉;儘管最后我的道谢,她没有听见,但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我和这个女孩的故事、让那些曾经无心的伤害好好道别。
再见,是再次见面,然后,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