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月太后肃声道:“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了日后六宫事务,贤妃有孕,需安胎调理,而原本有协理之权的妍妃也总不见好,宫里能用得上的也就你们俩了。”
温秦二人俯首,“谨遵太后懿旨。”
“另外,温氏,本宫听闻是你惊扰了贤妃胎气?”珝月太后目光如箭,冷冷的钉在温玉夫人身上。
“母后明鉴,”温玉夫人慌乱的磕了几个响头,“那个小贱人一向心气高,打坏了贤妃姐姐赐下的红珊瑚屏风,妾身气不过,就说了她两句,让她自行去慎刑司领罚,臣妾……臣妾真没想到她居然投井了。”
说到最后,温玉夫人以袖掩住口鼻抽泣,泪珠簌簌而落,端的娇媚动人,惹人心怜。
珝月太后却不是惜花之人,冷哼一声,“心气高?”
温玉夫人哭得梨花带雨,语带委屈,“这人原是贤妃姐姐身边的二等侍女,被君上随口赞了一句便自以为是,那日她端着屏风便是摇头摆尾的,很是不耐烦,臣妾……臣妾求太后明鉴啊!”
一句话又把事引回到王贤妃自己身上了,是她自己没有肚量容不下人,才埋下今日祸端。
珝月太后阴沉着脸,上下打量着温玉夫人,“你今日打扮颇为简素,到与往日很是不同。”
确实,温玉夫人今日装扮较之平常减了七分,样式略简的碧衣,仅袖口纹了几道墨绿水波,腰间配以缨络,盘了倭堕髻,以玉簪押发,左右一对鎏金银簪,额前翡翠勒子,滴珠耳环,颈上手上却无一点饰品。
温玉夫人:“臣妾惊闻贤妃姐姐晕厥,在幽篁殿守了一夜,故而在凤驾前失仪,臣妾有罪,请太后责罚。”
珝月太后:“责罚?那便好好照料贤妃,之后若出一丝差错,本宫只与你干休,你们退下罢。”
看样子今日太后只是想暗示警告温玉夫人一番,也没提日后宫务处理之事,而她只是顺带被连累的倒霉蛋罢了,秦贵人自嘲的笑笑,出了西苑又遇上王贤妃身边的诉乐说是来请她们二人品茗的。
看样子,王家的女人都要强啊!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贤妃今早看着还弱不禁风,眼下巳时刚过,就已经面色红润,笑容满面。
而王贤妃有孕,六宫已皆知,便免不了一番恭贺,温秦两人到后,一阵寒暄后落座,很快便有人来报,妍妃贴身大宫女,冬至带着贺礼在殿外候着。
王贤妃扶了扶发髻,“没看到本宫在招待温玉夫人和秦贵人吗,她一个小小宫女难不成还要同主子们平起平坐不成,让她在外面候着!”
“诺。”通报的人躬身退下。
王贤妃这菜转头对身边的言诗吩咐,“今天难得姐妹们聚在一起,去,把新贡的新茶泡一壶上来,本宫要与两位娘娘好好品鉴。”
温玉夫人陪笑着,“君上也真是疼姐姐,只要有什么好东西上贡,除了君上太后那,头一份肯定是先送到姐姐这的。”
王贤妃道:“你今儿到嘴甜,不过本宫与君上多年情分,虽无正室名分,但一应待本宫却如妻子一般,本宫又有何不知足。”
“姐姐有福了,不像妹妹我,想尝尝新茶,偏位份不够,也就在姐姐这蹭一点了。”温玉夫人抿了口新茶,似真似假的抱怨道。
王贤妃今日是真的开心,出手也比往日更大方,“一口茶而已,看把你馋的,曰礼,你去和尚食局说,就说是本宫的意思,日后的新茶,匀一份给温玉夫人和秦贵人。”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秦贵人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忙放下茶盏倾身谢礼,“嫔妾多谢贤妃娘娘赏。”
“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王贤妃难得对秦贵人温言客气,倒不是说平日里对她有所苛刻,只是一向不将人放眼里,极少正眼看人,可见王贤妃今日是有多高兴。
温玉夫人看了看殿内的沙漏,“这时辰,君上马上就要下朝了,想来必定会来幽篁殿看姐姐,妹妹就不再搅扰了,先行告退。”
秦贵人亦道:“嫔妾宫内还有些小事,请容许嫔妾也就此告退。”
王贤妃笑道:“那本宫也不再厚颜留你们了,言诗你去把新茶拿来,让温玉夫人和秦贵人带一些回去。”
秦贵人看采菊拿了新茶,本起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身恭敬道:“贤妃娘娘,君上差不多下朝了,冬至毕竟是妍妃身边之人,若待会两者恰好遇上,嫔妾怕君上看到冬至,难免会想到久病的妍妃,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