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怎幺可以这样就轻言妥协呢?要睡一夜就睡一夜吧!管他什幺幽灵狗屁的,我都不……
那是什幺声音?机车!机车机车机车!妈呀……我真的听见声音了……好像是从厕所那边传来的……吼唷!不要啦拜託……
等我重新点亮手机萤幕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怕到连手到在颤抖,我甚至很怕萤幕黑掉,那可能会让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和──如果真的有的话──后面反射出的东西。
我迅速点开联络人,想都不再多想就点下那个比起现在情况安全一百万倍的「危险人物」。
电话声嘟嘟嘟的声音让我有史以来这幺煎熬,我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很怕电话接起的不是蔚言脩,而是──
「喂?」
是他!蔚言脩!我的王子!
「蔚言脩!听我说,让我们暂时忘了彼此的恩怨好吗!我有件很紧急的事要拜託你,求你不要拒绝我,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小希?发生什幺事了?」他的语气听来好紧张,我竟然觉得好安心。
「你……就是……其实不是什幺要紧的事……反正就是……我被困住了。」
「什幺?妳现在在哪里?」我听见抽屉被猛地关上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许多。电话另一头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询问蔚言脩什幺车子的事。「马上备车,三分钟内。」
「我在公司里。」跟蔚言脩讲电话竟然让我感觉不是那幺害怕了,他真有那幺让人放心吗?「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被困住啦,就是……」我又听到了那智障的声音了!到底是什幺东西啦!是非要把我吓死才甘愿吗!「我真的被困住了快来救我!求你了胃炎!我在第十八楼!」等等,蔚言脩上得来吗?他又不是员工!不!「你好像不能进来欸,对不对?那那那,你可以帮我连络什幺人让他上来救我吗?拜託你……」
「我马上就到,电话不要挂。」
「相信我,这绝对是我现在最不想做的事。」拜託,这通电话是我最后的一线生机,我怎幺可能轻易就把电话挂上?
「这个时间妳怎幺还在公司里?」蔚言脩的声音充满谴责,如果是正常的我一定会说点什幺话来表示不满;但他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不想跟他吵架。
「因为我只能做下午的,所以通常都要到十点才能下班,偏偏凯斯又被叫去台中参加研习会,所以我才会……」
「如果他在的话,就轮不到我了吗?」他这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让他的感觉有多像在找备胎。
「当然不是这样,本来就不应该麻烦别人啊,所以如果凯斯在自然就是先找凯斯,你……」
「好了。」
我好像让他受伤了,天呀,我每次这样对他我都觉得很过意不去,更何况他好几次都解救了我,包括这一次。
「抱歉……我知道我每次都很扫兴,不过我真的很想跟你说──」那声音又来了!我发誓这绝对是从厕所传出来的!「喔天啊天啊天啊!拜託你快点出现!我快要崩溃了!这间公司分明闹……」千万不行说出那个字!不然祂们可能原本没发现我却会主动找上我!「我再也不敢这幺晚还待在这了啦……」我开始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赌气踢脚。「可恶的公司……烂公司……」
「该死!开快一点!」蔚言脩咆哮。
「你干嘛又对我兇啊……」我带着哭腔生气的回呛他。
「我不是在跟妳说话……我今天没有开车,所以临时叫司机备车。我快到了,再等我一下。」他温柔安抚。
「你干嘛对司机兇啊!」我回吼他,对他的柔情不理不睬。
「杨沐希!妳可以不要一直想找我吵架吗?」他没好气地也回吼我。
「谁叫你一直发神经的随便找别人开刀!司机这幺辛苦要满足你的需求,他也要回家陪妻小欸!你还这样对他发脾气!」
「我会有这个需求就是因为妳!」
「那你也不需要对他生气啊!他这样很无辜欸!」
蔚言脩大声叹气,好像在跟一个小朋友讲道理似的。「拜託妳可以不要这幺无理取闹吗?」
无理取闹?他竟然说我无理取闹?我真是受够了!
「哼,我不需要你了啦,再见!」我猛地将电话挂掉,生气得直盯着前方那张挡住我视线的办公桌。
三秒后我才回过神。
喔不!我做了什幺?我的一线生机……没了。
他没说错,天啊我在无理取闹什幺啊?蔚言脩没水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干嘛因为这件事而毁了自己唯一的求生途径啊?
我双手摀住耳朵紧闭着眼蹲坐在原地,希望时间走得快一点。我也可以催眠自己睡着,这样我就不用害怕了!只要睡着就好了……睡着……
我倏地睁开眼,很快地抬起手看时间。「刚刚好像真的睡着了,现在应该已经凌晨了吧?」结果根本──「才过去十分钟?」是怎样啊这烂手錶!
「够了!」我生气的站起身,希望藉着生闷气可以激发我的勇气。「别再娘们了杨沐希!只要走过那条走廊就好了,电梯里面就有灯了!到时候就没什幺好……」
电梯?
我瞬间瘫软的脚迫使我伸手扶住墙壁。
电梯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啊!
不对,楼梯!我可以走楼……十八楼……我没被吓死都先被累死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现在要再找蔚言脩他肯定也不会理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还是认命吧……
「没什幺好怕的……怕那种东西就等于在怕空气一样,只要保持正面的心态就好了!」我深呼吸了好几次,一伸手就将玻璃门拉开。
这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漆黑一片的走廊瞬间变得一片光亮,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因为有点距离我看不清楚是谁。
「有人在那里吗?我……」随着他走近,我开始看出他是谁了。我感觉眼眶泛泪、喉咙紧缩,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时额上还澿着汗水,可以想见他是多幺匆忙的赶来,我完全没办法想像他穿着西装狂奔的样子该有多狼狈。
他不说二话便紧紧抱住我。
「胃炎……蔚言脩……你可以不要这幺感人吗?」我那感动又欣喜的泪水止不住,他就这幺出现,不计前嫌,又一次的解救我脱困。「谢谢你……」
他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仔细的看着我,伸出拇指为我拭去眼泪。「哪怕妳心中没有我也没关係,但不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好吗?」他低头亲吻我,点到为止,却充满无限柔情。
我哭得更兇,哽咽的不像话。
他笑了,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如果害怕就待在我怀里,谁都伤害不了妳。」他疼惜地轻吻我的脸颊,低声承诺。
其实当他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我就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