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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璐的办公室那一层的角落,有两面墙都是玻璃,看江景,十分体面。隽岚一走进去就看到办公桌后面的条案上放了几个相框,里面都是小孩子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合影,一大一小两张面孔,笑的十分灿烂,大的那个不会认错就是薛璐,小的是个女孩子,大约四五岁,圆脸,皮肤黑黑,有个肉鼻子,没见过,却觉得有些眼熟。
薛璐并不介意她看照片,带着些笑,说:“这是跟前夫的女儿,已经上幼儿园了。”
隽岚这才想起来那个小姑娘像谁,mr腻味,眼睛鼻子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可爱。”她客气了一句,心里却想,是女孩,可惜没有像妈妈。
“小孩子总是可爱的。”薛璐笑了笑,仿佛有那个自知之明,女儿不美,婚姻失败,却无所谓。
“医生说的体质不容易怀孕,所以特意早一点要小孩,”薛璐说起从前的事情,“那时候忙,怀孕了也要上班,挺着肚子坐飞机去开会,一直做到三十八周,有天早上,家问什么时候生,说分分钟都有可能,结果肚子就痛起来,九点钟进医院,傍晚就生了,两千九百七十五克,十分顺利。”
校友圈子里的揣测抑或是吹捧,原来没有一种是接近的,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只是个普通女,赶三十岁之前生孩子。
隽岚几乎忘掉此行的目的,许久才想起正题,问:“找过好几次?”
“是,”薛璐点头,“之前是要劝推掉bsp;“要推掉bsp;“并不想要任何帮做任何事。”薛璐回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有几分传说中杀放火金腰带的架势。
“到底怎么回事?”隽岚问。
“当时们正打算出手一组投资,”薛璐从头说起,“消息放出去,有好几家有意买进,包括叶嘉予工作的那一家公司,发信给他,提醒他wesco有问题,不要沾手。但他还是继续跟纽约总部谈这件事情,开始怀疑他是存心要做成这件事,前后找过他许多次,邮件,电话,劝他收手,但他一意孤行,没有办法,只能去了趟香港。”
“是去年圣诞节前面。”隽岚又想起当时棕糖看见的那个身影。
“对,”薛璐点头,“一开始他根本不愿意见,是通过他的老板才约到他见面。他总算承认是为了帮,才想要接下bsp;听到这些话,隽岚觉得心都抽紧,本以为与叶嘉予已经了断,却还是做不到断个干净,往事回闪,仿佛不能停下来。
“很感动,这么久之后他还能这样对,直到他看到。”薛璐停那里,看着落地窗外的江景,好像是回忆。
隽岚也静默,他们是棕糖,她早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中环只有那么点大,们正好看到跟同事一起,”薛璐继续说下去,“们坐下一层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弹琴的,叶嘉予就一直看着。他是聪明,看得懂那样的眼神。”
“什么眼神?”隽岚却不懂。
薛璐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说那天的事情:“后来他说有事先走,到深夜却又打电话给。问他想通没有?”
“他一定说没有。”隽岚插嘴。
薛璐的答案却与她想的不同:“他说这桩交易他已经计划了很久,一定要做成,他知道会有很大压力,但他应付的来,只怕一件事。”
“是什么?”隽岚问。
薛璐停下来,摆弄着手里的一支笔,许久才说:“他怕会离他越来越远。”
隽岚颇为震动,她从没想到叶嘉予对她并非没有感情。按照薛璐的叙述,他们搬到香港不久,叶嘉予就开始计划与bsp;“从那个时候起,”薛璐打断了她的思绪,“就开始想怎么结束这一切。”
“是为他才这么做,他又是为了。”隽岚喃喃道,这句话她对叶嘉予也说过。
“别把说的这样伟大,”薛璐却否认,“是自己不好,得意忘形,那时bsp;“这一次呢?是为了他才交出bsp;“这是经济案,而且又不是大佬,再怎么样总不至于杀头,”薛璐自嘲,“但还是犹豫过的,犹豫了很久,一旦站出来,这个圈子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看,还有女儿要养。”
“那是为什么?”隽岚追问,总有件什么事情触发这个决定。
“已经准备退休。”
“怎么知道自己会没事?”
“与检方有协议,不知道?”这一次轮到薛璐意外,“的同事找过,他让明白这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
同事?!隽岚愣那里,哪个同事?
薛璐却当她知道的,继续说下去:“说他是blackmail也不为过,如果交,他纽约有律师替与检察官bargain,不交,他就报警,就是这么简单。”
可能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就是郁亦铭。隽岚突然觉得忿忿,想起从塘厦回来之后,她第一天去上班,郁亦铭给她两份报告,让她自己决定发那一份,还有后来johnson告诉他们bsp;“就是那个,对不对?”薛璐突然问她。
“谁?”她好不容易缓过神。
“棕糖弹吉它的那个。”薛璐回答。
隽岚却慢慢站起来,不曾回答,就说要走。有些事,她得找个地方静静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