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指导员挥挥手,摆出一副“别担心”的样子:“去吧去吧,放心,学生那里我嘱咐过不要告诉别人那女孩儿摔下坡的事情了。”
“谢谢。”音落,许千佑就去找苻御了。
、情愫氤氲(7)
“小许!”苻御远远看见了标准军人小跑着来的许千佑,随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怎么样?人找到了没?”
“恩,送医务站了。”许千佑点点头,“我们班学生呢?”
“我先让他们回宿舍了。”苻御指了指不远处的宿舍楼,“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许千佑吹响了从苻御那里借来的哨子,一下就看见六个宿舍门齐齐打开,“哗”地冲下楼,等下到一楼时,开始传来“许教官!教官!”兴奋的声音。
大家忘记了站队,一窝蜂地围在了许千佑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道:“教官,宣芷皙怎么样啦?找到没有?”
“找到了,就是有些发烧送去了医务站。今天晚上没有什么训练,一会儿让周指导员带你们去篮球场看烟花。”
“好哦!”
一片欢呼雀跃,唯独墨彼砚、陈旭和管谦皱了皱眉,几个人问:“教官,医务站在哪里?我们想去看她。”
许千佑一怔,摆了摆手:“还是让她好好静养吧,医生说不严重的,过两天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许千佑就是不想让这帮孩子知道医务站在哪里。
“教官……我们不会吵的……教官……”墨彼砚拽着教官的袖子,不小心撞到了许千佑的伤口。
看着许千佑下意识地回避,陈旭这才发现许千佑胳膊上系着一圈绷带,被泥土污得发黑,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教官,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没事,只是小口子,你们先去宿舍吧,一会儿周指导员就来了。”
“那教官你呢?”管谦问。
“我?”许千佑摸了摸头,“我去冲个澡。好了好了,你们都解散了吧,到时候等周指导员哨音就行。”
“好吧……”墨彼砚不情愿地松开了许千佑的袖子,和管谦、陈旭向宿舍楼走去。
许千佑耸耸肩,转身回宿舍,很满意墨彼砚的不纠缠——当然,他没看到陈旭对墨彼砚的眼神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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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拆下的纱布叠好放在衣服里,许千佑不禁觉得自己有些白痴,想要扔掉,又懒得扔。
伤口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口子也就两寸长,不超过半公分深,只是因为泥土混淆了视线,觉得很惨烈而已,而这样的口子在部队训练时只能算是很轻很轻的伤。
但是,至少宣芷皙的处理让伤口没有感染,已经开始愈合了。
许千佑捋了捋湿着水的头发,抱着装洗干净的衣服的盆,穿着短袖的草绿色军装和常服的墨绿色长裤,从小路绕回了宿舍,顺便看了看几个宿舍——灯都灭了,看样子都已经被拽走去看过一会儿篮球场那里的烟火了。
把衣服晾好,许千佑随手拿起了大檐帽,径直向医务站走去。
“刘医生,我学生她怎么样了?”许千佑把帽子提在背后一脸镇静。
刘医生皱了皱眉头:“还是没醒,按理说不应该昏迷这么久啊。”
“还昏着?”许千佑的神情“唰”得变了,“不会吧!她到底怎么样?”
“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就是没有醒过来。”刘医生很疑惑,“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情愫氤氲(8)
进了病房,许千佑的呼吸有些紊乱,他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平复,走到病床边上。
宣芷皙换上了病服,头发解开清理干净了,散在白色的枕头上,头微微向右偏,手上输着一瓶葡萄糖。
许千佑望了她一眼,扭过头来看着刘医生:“那今晚我来看着她吧,她什么时候醒我就来告诉你们,刘医生你和护士好好休息吧!毕竟她是我的学生,出事了也有我的责任。”
刘医生起先隐隐有了皱眉的意思,再三思量了一番,终是同意了:“好吧。那你可要看好了啊。”军人的责任感是不容置疑的,凭这一点她可以放心地让许千佑照看宣芷皙。
“请放心。”许千佑郑重地点点头,看着刘医生离开,他抽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
宣芷皙的脸色微微带上了苍白,睫毛扫过眼缝,长长地翘着,甚至胸口都能瞧见隐约的呼吸的起伏,但是,她没醒。
“宣芷皙……”许千佑轻声呢喃,却把自己吓了一跳,低头有些焦躁地摘下大檐帽丢在一旁,双手不知所措地摩擦。
过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拽起宣芷皙没有打吊针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宣芷皙,不要吓我,我才把你救回来,你,必须活着……”
本想借此缓解紧张,没想到却更加紧张,许千佑的手心甚至攥出了汗水,潮湿地能滴下水来。
窗外,突然响起了烟花的声音,许千佑抬起头,看向那霎时间绚丽的天空,绽放出一朵朵灿烂的烟花。
绚烂如牡丹的焰火炽热地在黑幕下尽情地打开,消散,定睛看着,如同穿梭在宇宙深处不可触及的浩瀚星空。
光在地上映出了各种颜色,却打不出最耀眼的阳光,暖不了许千佑渐渐发寒的心。
穿着军装,许千佑的眼神中透着坚毅和不可否认的担忧,甚至,还有些无助。
“宣芷皙……你不能让我白白喜欢你这么久吧……”许千佑苦笑着,把声音压到最低,脸上发烫,把宣芷皙的手放到嘴边,用双手紧紧握着,“不许出事!这是作为你的教官给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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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持续了半个小时,随后,大家绕着篮球场坐下,打起了篮球赛——有三队男生,一队女生被自发地组织起来,而这次比赛最大的看点是,这一队女生竟然连赢了两队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