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叹了声气,苏沪在国外,不一定能马上得到这边出事的消息,但是宋茉和李康跃现在肯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有王家,王明扬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肯定特别担心王洛令的安危。不过王洛令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县城,十有八‘九是给王家报了平安。
dodo想起任知晓,忍不住猜测:“任小姐那腿也不晓得保不保得住。”
她心中本来就在担心这事,被dodo一提起来,越发的惆怅。且不说任知晓背景如何,就算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却出了这样的事,也十分让人难以接受。她现在只希望村医诊断有误,任知晓是伤的不轻,但不至于要到截肢那一步。
天渐渐亮起来,梁京熙不觉得困,一直坐在原处。dodo给她拿了救援队带来的外套披在身上,又给她拿了矿泉水。她喝了小半瓶,想起dodo也和自己一样是刚才大灾大难中走过来的人,便觉得自己太颓败了些,于是拉着dodo说些话。
dodo是个好相与的人,兴许是刚才的经历太过于深刻,她并不遮掩的告诉梁京熙:“任小姐弄成这样,我总归是有责任的,我已经做好了被炒鱿鱼的心理准备。”
梁京熙有些惊讶,但见dodo眉宇之间并没有太多不甘愿,也就笑了笑,说:“你又不保镖,这样的天灾谁也预料不到的。”
dodo很坚定的摇头:“自古以来,出了事就得有人担责任,虽然我也清楚这个责任我根本担不起,但总不能让小王先生在任家那边受太多气。”
梁京熙苦笑了一下。
dodo见她愁眉不展,又自我安慰起来说:“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不一定就要截肢。万一真的截肢了,也可以上假肢的嘛。我觉得任小姐很喜欢小王先生,如果真的没了腿,有小王先生在她身边,她大概也是能接受的。”
梁京熙没答腔。
天空混沌不开,小雨淅淅沥沥下着,完没完了的感觉。
七八点的时候,有人从县里赶过来,找到梁京熙和dodo,说是王先生让来接她们回县里的。
梁京熙一听便知道王洛令他们安全到了,追着问:“任小姐在做手术吗?”
那人也不晓得具体情况,只将一部半旧不新的手机交给梁京熙,说是里面存了王洛令的新号码。
她心里焦急,但这边的信号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先上车往县里赶。走到一半,信号一正常,王洛令就打了电话过来。
她十分担心任知晓手术的结果,王洛令明白她,头一句便是说:“任家来了人,一定要回上海做手术,我们刚赶到昆明,飞机马上起飞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他不想瞒她,但也不希望她太担心,便说:“全上海最好的医生都做了准备等她回去。”
她轻声叹气,怕再开口说话就会不争气的掉眼泪。
他告诉她:“我已经和李康跃联系过了,他坐早班机过来,你们直接去昆明,他会在那里等你。”
她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路面不平,还伴着些石子从各处滚落,司机开的十分小心,遇到要进村救援的车便一一避让。
dodo累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安心的靠在座椅后背上睡着了。梁京熙心里像是有一团被拉扯的乱七八糟的毛线,理不出个头绪来,更别说静下心休息。
从县里往市里走的路上李康跃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刚下飞机,问她情况怎么样。
她说不出眼下的情况究竟算是怎么样的,也不想开口说话。
李康跃一直在酒店等她。她们到了酒店,刚从车上下来,他立马迎上去,见到她全身上下没几处是干净的,还有些地方划破了皮,十分心疼,小心翼翼抱了她一下。
她也的确没有什么力气,整个人依靠在李康跃怀里,一直挂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直落在李康跃衣领上。
李康跃差点也要掉眼泪,伸手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说:“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她机械的摇头,只觉得喉咙管里酸的发痛,说不出话来。
李康跃陪她回房间,催着她洗了个澡,自己到楼下买了能遮住那些伤口的新衣服给她换上,又叫了些吃的到房间。
她洗了个澡,人看上去精神了些,肚子也饿,可嘴上吃不下。
李康跃告诉她:“我没告诉宋茉,怕她担心,等回去了你再给她打电话,不然她那个性格,肯定是要飞过来的。”
她点头。
李康跃又问她:“你给苏沪报平安没?”
她怔了一下,这才想起给苏沪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些经过,最重要是告诉他,她已经平安无事。
李康跃觉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对劲,怕她是因为这场事故在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试着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人死了吗?”
她摇头,有些无力的说:“任知晓的右腿可能要截肢。”
李康跃惊了一下:“这么严重?”
她缩着身子坐到沙发上,点头说:“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没了半条腿,肯定很难接受。”
李康跃将手覆在她手背上,正想说话,她的手机响起来。
是王洛令打来的,她有些紧张,接通后“喂。”了一声。
李康跃听不到电话那头的王洛令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梁京熙有气无力的应了两声,他看她面色很差,想必是不好的消息。果然挂断电话之后,她告诉说:“截肢了。”
李康跃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也不好过。
梁京熙满脸愁云,身子蜷缩的更紧。
李康跃并不认为梁京熙与任知晓的关系已经有这般亲密,琢磨着着其中肯定发生了些别的事情,也不能排除任知晓腿受伤和梁京熙有关。可他当下不好问,静默了片刻,问:“我们是晚上还是明天回去?”
梁京熙抬眼看了他一阵,说:“我想去上海。”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