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沈言之让元宝烧了好几大桶的热水,慵懒地靠在桶边沐浴。寒气从窗缝透进来,身子尽量缩进热水中,但水也凉得极快,只能一桶水一桶水地加进去。沈言之实在不想闻那股子烟味,虽然此番麻烦了些,但实在无奈为之,元宝受累罢了。
房门打开,沈言之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懒得睁开眼睛,喃喃地吩咐道,“水快凉了,再提一桶来”
没听到应答,沈言之只当今晚辛苦了他闷了气,淡淡笑道,“不过让你多烧了几桶水便连话都不回了?果真是平日没规矩惯了!”
“大冬天的,屋里不烧炭便沐浴,你是想早早病死了事?”
沈言之闻言倏然睁开眼睛,哗啦一声撩水转身,见殊易负手而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殊易道,“朕问你话呢,怎么连炭火也不生?”
沈言之眨了眨眼,答道,“送来的都是黑炭,烧了乌烟瘴气的……”,大抵知道殊易来做什么,沈言之轻声道,“皇上……给臣点时间……”
殊易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沈言之忙活了半天,过了半晌,他微微起身,探手去拿屏风上搭着的青袍,手指刚触到温软布料,便见殊易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手将他从浴桶中拉起,另一只手迅速地将衣衫给他披好,抱起他走到房间另一边毫不怜惜地把他扔在床上,回过头便冲着门外怒喊,“搬盆炭火来!”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沈言之却抱着衣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不知殊易为何会来,殊易的到来总是在他意料之外,以至于根本无力招架,只能任人宰割。脸上的伤结了痂还未好,虽然连着几日都没照过镜子,但他也能想象到自己是怎样的丑模样,殊易也自然看到的,可并未在他眼中瞧出一点嫌弃。
“脂膏呢?”
“什么?”,殊易的突然发问让沈言之始料未及,他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殊易要什么,赶紧从枕下掏出一盒脂膏,握在手里,怯生生地抬头去看殊易。
可殊易根本没看他一眼,拿了脂膏打开盖子,凑到鼻下闻了闻,又扔给沈言之,沉声道,“抹给朕看!”
沈言之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殊易,殊易惯不喜这些繁琐之事,总是知道他要来才自己抹好以免受伤,而殊易又总是不打招呼便来,有时也难免疼上几日。可……先不说殊易来找他做这事竟破天荒地用脂膏,就说当着他的面自己行这事,想想就羞愧难当。
殊易见他不动,又催促道,“朕让你抹给朕看!”
强硬的语气不容置疑,沈言之看了看殊易,终是不敢违抗,不知不觉红了眼角,将怀中抱着的一团衣服放至一边,磨磨蹭蹭地膝行到殊易面前。
【蜜汁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床爬起来,泪眼婆娑地回过头对殊易说,“皇上……可以了……”
殊易看了看他,沈言之才发现那神情像向先生讨教的学生,认真仔细,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就那么站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看,语气冰冷,“躺下吧”
沈言之红着眼睛,乖乖地在床上躺好,温热的脊背触碰冰凉的床铺,【和谐和谐】
沈言之大颗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却并非因为心伤。
“今日他让朕抱了”
殊易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沈言之瞬间打起了精神,知道殊易口中的他是宁卿如,也不知不觉得竖起了耳朵。
“朕抱他,他未反抗,再进一步便又不依了”
“皇上……”,沈言之颤抖地开口。
可殊易逼得沈言之思绪涣散,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迷乱地喘息着,可还是能听清的,殊易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从耳朵直至心里,在全身上下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