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舟一点一点掀开眼皮,忐忑中带着谨慎。
眼前的人手撑着下巴坐在他床头,身上衬衣敞开两颗扣子,袖管折了几折在小臂上——是这人一贯的作风。
傅云舟不好意思地咧嘴冲他笑了笑:“裴琰,我看太入迷,看出幻觉了,下台阶的时候,那什么......嘿嘿......”
裴琰一脸“受不了你”的表情,斜着眼睛觑他:“出息。”
傅云舟也不恼,笑着跟他对视:“你不问我,是什么让我这么入迷?”
“是什么让你这么入迷?”裴琰一板一眼地复制他的话。
傅云舟:“......”
“回答呀?”裴琰催道。
傅云舟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就又转出点儿小心思,他咳了一声以推销安利的口吻,半真半假道:“书名叫《忘川左边是彼岸》,可好看了。诶,特别推荐你,你看我这从来都不看的人,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貌似是什么黄河原创上的,你拿手机上网搜搜看?”
“又玩什么小心思呢?”裴琰嘴角一歪挑出个笑,“脸上就藏不住事儿。”
傅云舟一秒被拆穿,登时觉得又没脸又无趣,右手揪住被子蒙住了脸。
傅家跟裴家住上下楼,傅云舟打小跟裴琰一起长大,熟得不能再熟。
裴琰的父母在他还未成年就移民到了国外,这几年,傅云舟已经渐渐忘了他们的模样:似乎这两个人在他的记忆中就像一股烟,越发得淡,越想回忆越抓不住。
傅云舟偶尔问起裴琰,他也只是答一句“他们好着呢”。
傅云舟跟家里关系一直有点儿紧张,少年时对在他面前遮风挡雨扛家暴的裴琰甚是依赖,长大了也就多了点儿不为外人道的心思,说开了也不过就是有点儿喜欢他,男女爱慕的那种。
裴琰跟他一般大,却总是有种长着他五六岁的早熟感,从小护着他顺着他,没原则没底线,傅云舟只觉得喜欢上裴琰是必然的结果。
虽说傅云舟脸上藏不住事儿,但他心里却能压得住事儿,这十来年,也始终没告诉裴琰只字片语他的爱慕。
裴琰在行为上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裴琰只拿他当兄弟,傅云舟也就当他只是兄弟。
可是傅云舟这么一磕,躺在了医院里,就想发发疯。他想体验一把病人的特权,又或许是他昨天看虐恋受了刺激,想不合年龄地玩闹玩闹。
其实傅云舟想让裴琰看《忘川左边是彼岸》的原因很简单:那是本耽美。
他突然迫切地想知道,裴琰看到两个男人相爱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虽说那本他统共也看了没两页。
傅云舟埋在被子里唾弃自己的“龌-鹾”心思,冷不丁蒙着脸的被子被一把掀开,他一惊抬眼,裴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里还托着手机。
“哎,在黄河怎么看文啊?”裴琰皱着眉摆弄了半天,颇不耐烦地指头使劲儿戳着屏幕,道,“上面有‘登录’跟‘注册’四个字,是不是看文前还要注册账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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