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晏清江不待他说完,冷声便问。
“......活着。”那人嘴角一抽,心说这人空长了一副好皮相,怎么言语间如此无礼?
晏清江见这墓已落成,且又还空着,便心念一转有了主意,他冲那墓门抬脚走了过去,面无表情一抬手,那厚重的石门便“轰然”一声向上打开了。
那俩人闻声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晏清江脚下一错,已进了那门中,他转身颇不讲道理地冷言道:“告诉那位姓刘的,这处墓穴我占了,让他另寻一处吧。”
他转身便往里走去,那俩工匠已有些懵了:这世上抢金抢银抢人的他们见过,这抢墓室的却是头一回见。
其中一人倒是胆大,张嘴便道:“公子,瞧您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能行这强盗......”
他话未说完,便见晏清江回转半身,似是嫌他聒噪般,眉心一蹙闪出一道玄青墨痕,色如鸦羽形似凤翎,他抬手振袖,瞬间便将那重于千金的石门又落了下来。
“我不是人,你可看清楚了。”
他一语既落,石门“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半个山头都颤了颤。
那俩工匠猛地一怔后这才清醒过来:“妈呀有鬼!”
“妖怪啊!”
他俩拔腿便跑,被山间石子一拌,踉跄摔倒后,两手撑地,四肢并用地往前爬去,又喊
又哭吓出一脸的眼泪加鼻水。
石门一关,墓内便登时黑如暗夜,伸手不见五指。
那墓中还未摆放烛台灯油,晏清江只得单手将腰间那梨花灯取下,挥手将其点燃,让它浮在半空,在前引路。
他穿过那长长甬道,寻到主墓室中那一方石棺,弯腰将包着温钰尸骨的小包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正中。
他神情空茫地凝着那包裹半晌,这才抬手一挥,将地上那棺盖召起,小心盖上了。
晏清江立在那石棺前,只觉他这一生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做完了。
他合身伏在那石棺上,两臂将那冰冷石棺紧紧环住,脸亦贴在上面,闭上了双眼。
“你睡吧,”他像是在对谁轻声耳语般,嗓音深情又缱绻,他说,“你睡吧,我陪你。”
悬在半空那玉灯渐渐弱了火光,缓缓落在了晏清江头前,那一豆烛火再一晃,便彻底灭了。
庆安十八年,九月初七,立冬,长乐城外下了第一场雪,大雪下足了一日一夜,直将山间一切都掩埋了。
那年冬天似乎来得格外得早,也格外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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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九重天上,南有六星,北有七星,南斗六星主生,北斗七星主死,而南斗六星中的第六天机宫——上生星君的仙宫空置许久后,如今,总算迎来了半个新主子。
天上的神仙一眼瞧去差别几乎不怎么大,不外乎都是身着那云锦仙衣,性子冷淡且又不爱搭理人的模样,而南斗六星中的司命星君与上生星君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