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把鞋子好好穿么”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孩子不好的习惯。
“随便啦。今天爸爸会早回家么?”仿佛是听惯了这样的抱怨,少年不以为意地问道。
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志绪确定就是他。因为那名字,还有那背影,俨然就是一个桂的迷你版,走路时肩膀晃悠的样子也好,跨步的姿势也好,还有喜欢踩鞋跟的坏习惯,都和桂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虽然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也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是志绪却非常地肯定,就是他。
--所谓的血缘,真的是很厉害啊。
志绪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感,只是觉得,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你要是乖乖帮妈妈干活的话,爸爸就会早回来”耳边继续传来母子俩的对话。
“你总是这个样子”
稍稍将视线向上移去,可以看见女子微卷的齐肩长发。可是仅止于此,志绪再没勇气再将视线上移分毫,于是只好低头看着她穿着丝袜的脚踝。
她是桂那么喜欢过的人,她是和桂生下这个孩子的人,她是在那封信上写下那些工整的字的人。她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呢?说不好奇是骗人的。
但是,却害怕。
虽然现在依然心痛,但是一旦这个让自己心痛的对象明确化以后,志绪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嫉妒和憎恨。
自己明明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可是,我怎么会想到她会在呢
心里的某处这样辩解着。志绪低着头尾随在母子俩身后,突然感觉鼻尖一凉。
还没意识到是什么落在鼻尖上,耳边已经传来了裕树高兴的呼喊声,”妈妈!下雪了!”
“啊,真的。是初雪呢”说着,那女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无声地落着雪花的云朵。那背脊,安静而修挺。
志绪想,她是不是想起了那首短歌呢。在这多雪的城市,她是不是曾不止一次地想起过那首歌唱着不被祝福的爱恋的短歌呢。是不是每每也会跟着回想起桂的事呢。对于她来说这些回忆是不是都意味着痛苦的悔恨呢。
然而。
“妈妈,手机。我要拍照”
“知道啦知道啦”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给我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