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被打开了。
里面有一线血红的虫子。
像是一条红色的丝线,比头发丝不过粗上一点点。
这么一条极细的线虫,却生的很长,在玉匣中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昼的神情几乎立时就冷了下来。手中的玉匣覆上了一层坚硬的寒冰,连同着玉匣中还在蠕动的线虫一并冻为了坚冰,又在他手掌一握之时碎成了壅粉,落了一地。
“首领”夜薄笙一惊。
昼已经回身走了回去,他声音冷峭,“假的,杀了这次的雇主。”
“是。”
居然敢有人不要命的妄图欺骗玄阁。
替命蛊,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炼出这种蛊虫,可是能炼出蛊虫的那个人,万年之前就已经不在了啊。
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灰飞烟灭,再也找不到了。
但是昼仍然心存着希翼,毕竟,当初的他们都是站在规则之上的存在,也许,他也留下了最后的手段呢,也许他也能复生而来呢,所以一听到替命蛊的消息之后,他就立刻发动手下应允了相应的任务。
可惜是骗局。
不过是替身蛊罢了,居然敢自称为替命蛊,早该想到的,能有替命蛊的人,何必用他人的性命来换自己的一条命。
昼又站回了石台之上,望向前方的无尽黑暗,那里是深渊,是每一个生灵最终的归宿。也许有一天,他真的神魂尽散,可能也会去到那里,和那些没了记忆或只剩下只言片语的游散魂魄融合到一起,日夜哀嚎。
他淡粉色的唇微微开合着,口中念叨着叫人听不懂的梵文。
黑暗之中,有什么翻涌着鼓起又被外力作用着压回了原本的形状。一抹亮红色在黑暗之中一闪而逝,向着无尽的漆黑之中不断的扎入。
可惜此刻昼闭上了双眼。
不然他一定会毁灭了那道散魂的。
那是他最后悔的一段时间,没有守护好那个人那段时间,叫他最爱的人被别人占据,叫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那段时间。
可是那道红光还是进去了。
完整的,融合进了深渊的无尽黑暗之中。
长久的维持着一个动作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
这种时候,顾浅生甚至情愿被捅上几刀,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顾清雪仍然每天来给他喂饭,但是他完全吃不进去了,他没有饿着自己绝食的想法,也不希求囚禁着他的人动什么所谓的恻隐之心。
但是现在的他真的难以控制着自己做出咀嚼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带来的都是麻痹而酸楚的疼痛。
顾浅生抿着泛白的嘴唇,被黑布覆盖着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但是没人看见他的表情,他的痛苦。
直到他感觉有人挪动他的双腿,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束缚。
小火就藏在顾浅生的床下,警惕的匍匐在地面上,在这个小房间里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而这股气息,对它而言有些危险。
它并没有出去,而是往床底下又缩了缩,将自己的身子团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爹,浅生哥哥最近都不吃饭了。”顾清雪声音清脆的撒着娇,一手摇晃着身旁拄着龙头拐杖站着的老人家。
真的不像是她的爹。
说成是爷爷,啊,不对,说成是太爷爷都毫不过分。
顾浅生整个人倒是清醒了些许。顾清雪称呼为父亲的人,他的大伯早在十几年前不是已经病逝了么。
因为蛊毒的反噬。
不对。
自己从小也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亡了,可是他还活着,而且发展了一股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势力,身上根本看不出蛊毒反噬的痕迹。
既然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活着,似乎大伯还活着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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