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拉特语毕旋即站起,朝楼下走去。不一会儿便回来,并告知深月有人会来先别下楼。
待变得纷闹的一楼再度归于寂静后,上楼来的肯拉特便交代道:「在楼下洗个澡吧。」
看见人声退去后,泥地房一角内备妥的巨大澡盆中涌出的蒸气,深月吃了一惊。询问之下,才知是吩咐了商馆的男佣,特地要他们准备的。
尽管认为奢侈,深月却掩饰不住欢喜的心情。
以澡盆中的热水清洗发丝冲涤肌肤,用毛巾擦遍身体。对于毛巾的白净没有染上脏污而放下心来,舒畅快意。深月朝借来的和服伸出手臂,在察觉到除了这件之外他没有其他衣物的时候,忽然听见肯拉特从背后出声叫唤。
讶然转头,深月反射性地一屁股坐下。形式上地用手巾将身子遮起,并感觉到双颊火烫起来。
肯拉特似乎苦笑了一下,将手巾覆上深月濡湿的发丝,轻轻擦拭之后,在旁边的椅子摆上一叠布料。
「若不懂穿法的话就叫我吧。」
留下这番话,便又走上二楼去了。
目送高挑的背影离去之后,深月将放置的布料拿在手上,对于其丈幅之短小而感到诧异,随即发觉那是与在岛中所见的外国人穿着相仿之衣物。
尽管困惑,但要浪费对方的一番好意也令深月犹豫不决。心想着不好意思借用千早的和服,深月于是注视着拿在手上的那件衣服,并试着穿上。手臂穿过「大概是这样穿吧」的部位,并尝试将头钻了进去。
「看样子你似乎知道怎么穿呢。」在有样学样地好不容易将上下服装穿上身之后,身后传来肯拉特的声音。
询问了对方是否这样就行了后,男人便目不转睛地将深月从头到脚尖直盯着瞧。
明应对被人观看一事感到习惯才是,却不怎地心跳加剧。就在深月咽下唾沫浑身僵直时,肯拉特问道:「那头发该怎么办?」
深月这才猛地想起,于是打算绑发,但挪动的指尖却被伸过来的手制止住。
肯拉特夹杂苦笑地提醒道:「你打算这副模样顶着平时的发型吗?」
「啊……」
平时的深月是将前发分边垂下,剩余的发丝则在头顶上结成髻。似乎是十分久远前流行过的发型,而今却几乎见不着了,若以这身装扮顶着那发型实在有些可笑。
犹豫着该如何是好时,硕大的手径自在他的颈后扎起发来。深月以不可思议的心情,看着映入对方俯视瞳孔中的景象——自己的手脚被异国服装所包覆。
此时深月忽然被抚摸了脸颊。
「这么穿看起来不像女人呢。虽然很漂亮,但毫无疑问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