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月点了头后所挤出声的疑问句,连自己都觉得细弱蚊蚋。正要步出房间的九重,狐疑般的回过头。
「那个……今晚,能否能让我休息呢?」
「休息是想怎样?」
回答的是冷淡的质问。虽然畏惧那穿刺般的视线,深月还是勉强挤出话语。
「行行好,只要让我休息一个晚上便足够。明天开始就会好好工作的,所以拜托您了。」
「除了接客以外,还有什么是你会做的?」九重的语气宛如结冻似地冰冷。
「虽然其他妓女是有自费休息这一回事啦,但你跟其他人可不一样。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
九重郑重其事地说道,随即便重新面向深月。
「你好像反抗了客人对吧……是品野屋的小老板吧?还想停工休假?好像在被相当有钱的恩客指名后,你也变得非常了不起了呐。」
叨叨絮絮说着话的九重,朝向还挂在和服架上的簇新礼服。
「小老板似乎觉得昨晚那样的你很罕见又有趣,今晚还会再光临,你可要好好服侍对方呐。」
九重几近恐怖的温柔语气叫深月不寒而栗,之后她便走出了房间。
提出请求终究只是徒增虚脱感,深月依然无法违抗嘱咐。鞭策沉重的身躯,掩人耳目般沐完浴后,深月急忙返回房间。
回到房间,才察觉纸灯的火光早已灭去。看见周遭微微亮起,才明白已是拂晓时刻。
——既然如此,今天已无法眺望外头。
稍事思索,胸口底端便转为沉重。
一度进了被窝却怎么样也不想睡,深月最后还是起身下床。
环顾了这个深月得以接客之后所被赋予的房间,一天中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这儿只身度过。是对深月而言,是最能够安心,仅属于自己的场所。尽管如此——无可奈何地感到穷极无聊。
捏着和服内衣领襟的指头,微微发颤。不自觉靠近窗边,深月空虚地抬头望着白昼不得开启的吊窗。
极度地想要眺望外头的风景,总觉得只要能够看看窗户外头,就能静下心来。
虽然如此,却无法违命。紧握住窗框到几乎指尖发疼的地步后,深月将手指触上额头。忽地,注意到了放置在房间一隅那陌生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