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才从楼主那儿被告知的话语依旧沉甸甸地压上胸口,无论如何也不肯消逝。
靠在窗框的手使力,深月试着偷偷窥向外头。
在阳光之下,初次正眼相对的窗外,仅能看见对面的青楼与四周的建筑物或栉比鳞次的房舍。
从这儿是看不见海的,深月忆起本当老早知晓的事实。
深月原本站立的膝盖,扑通地泄了力气。在榻榻米上无力颓坐,一声不响悄然阖上窗户。
深月将手按上领襟交叠之处,试着触摸夹在那儿的纸片。
那被写于所掏出的雪白纸张正中央的外文,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
无意识下,自嘴唇流泻声音。凝神倾听那轻微掠过的声响,深月被一股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所席卷。
口中所念的,是那外国人的名字。
昨日午膳之时,最后所见的那人眼眸色彩,在脑中蓦然复苏。
──已经,见不到了。光是思忖,胸口深处便宛如被压碎般地疼痛。
七
苍空之蓝与海洋之青,貌似相近实则迥异。
工作结束早早沐浴完毕之后,倚靠在房间窗边,深月眺望着微微敞开的窗户外头。
早已过了辰时的此刻,天空一片苍蓝清朗,充满明亮的日光。深月将照道理说不得开启的窗户掀开一条细缝,仿佛要将脸挨近那儿般地安坐。
或许是因为风向的关系,拂上双颊的空气中时而混带潮水的香气。怎么样也无法自那气味离去,于是深月便动也不动地一直坐在窗边。
自返回花街以来,今日已是第三天。
大概是因为长期离开之故,昨天客人的来访依旧络绎不绝。深月至夜晚接客前都在做准备,与造访客房的客倌一同消磨时光。仓促目送回去的客人,接着便迎接下一位访客。破晓时分目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后,就等着浴池管理人来通知沐浴,时至过午才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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