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或许还未满三岁吧?我和母亲一起在红色的花田里,母亲看着我,温柔地露出微笑。一个男人躺在花田旁边,母亲则蹲在他的身旁。
现在仔细回想,那个人究竟是谁呢?明明是大白天,陌生的男人却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母亲一脸恍惚,招手叫我过去,用手指着男人的腹部。
「你去摸摸看。」母亲说。
我靠近男人,摸了男人鲜红的腹部。男人的腹部被切开,流出大量鲜血。我不明白眼前的景象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照母亲所说的,把手伸向男人涌出鲜血的腹部周围。
「是热的对吧?」
我点点头。
「而且又红又美呢。所谓的血啊,一氧化就会变成褐色。和花一样,花只要被剪下来,就会立刻枯萎变丑。」母亲一脸伤心地低喃着。
当我有点了解的时候,母亲又像少女般笑出来,摸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头。
「这个人的血,也只有现在才会这么美丽,所以我得趁现在好好欣赏才行。」
躺在地上的男人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一脸恍惚,浅浅呼吸着。我望着自己沾上血的手,很讨厌血慢慢流向指甲细缝里。当时的我心想,等一下要洗手时可麻烦了。
因为这是我唯一记得关于母亲的事,所以我只要见到血,就会鲜明地想起关于母亲的记忆。
或许我是想稍微接近母亲一点吧。自从我懂事后,每当我受伤,总会舔着身上流出的血,测量看看我的血是不是温的。但是,凭着少量的血并没有办法判别温度,令我总是很失望,因此,我从几个礼拜前开始使用刀子。
「哇啊啊!」
诚看到我截至目前为止都没被人发现的游戏后,他发出几乎响遍室内的叫声,手伸向我手上拿的刀子。
「啊!」
我吓了一跳,想把刀子收起来的瞬间,刀刃却割过诚的手指。诚不像是感到疼痛,反而像是受到严重惊吓,就像被火烫到一样哭了起来。我见状,慌慌张张地舔着诚受伤的手指,拼命想治好他的伤口。
「诚,很痛吗?对不起,你还好吗?是哥哥不对。」
我紧紧抱着哭到满脸通红的诚,拼命和他说话,希望他别再哭泣。幸好诚的伤口很浅,伤口舔着舔着就止血了。
「哥哥不痛吗?不会痛吗?」
诚一边哭泣,一边仰头看着我问道。
我看着诚的脸,初次发觉这是不好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