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在自己家门前下车,向八寻和爱理说声「明天见」。一回到家母亲就出来迎接,还为他准备了晚餐和洗澡水。听说在乡公所工作的父亲,为明天的葬礼帮了很多忙。
「你累了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棉被我已经晒过了。」
新年见面时还很有精神的母亲看起来不太开心,大概是因为丰喜的葬礼吧。
诚的家是瓦片屋顶的老旧平房,尚吾上高中时增建了别舍。别舍以走廊与主屋相连,从外面也可以进入别舍。诚以前都住在主屋,尚吾离家之后,他便搬到别舍。当时他正好升上国中,认为一个人独占别舍是变成大人的证明。
进入久违的别舍,诚发现房间已被打扫过,跟离家时一样干净,床上还放着丧服。诚确实没带丧服回来,母亲真是帮了大忙。
换上睡衣、钻进被窝后,周围万籁俱寂。跟都市不同,这附近到晚上就伸手不见五指。或许是不知不觉间习惯东京了吧?过于安静的夜、久违的别舍都让他无法放松,而且独处时便会想起丰喜的事。丰喜竟然死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原本是该感到悲伤,但现在不能释怀的心情更强烈,所以他并未沉浸在哀痛之中。
(丰喜……小时候还很正常的……)
诚注视着黑暗,蓦地在意起来。他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健太失踪后丰喜才突然变得奇怪,会不知道在笑什么,或是眼神空洞、出现暴力行为,让身边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后来有传言说「丰喜的脑子有问题」,于是父母叫他不要跟丰喜玩。
(对了,哥的妈妈……好像也被人说是疯子……)
诚几乎不晓得关于尚吾母亲的事,在这个村庄里是否有造成她精神不稳定的原因呢?
(……想再多也没用,明天跟八寻他们谈谈吧。)
他窝在棉被里,努力让自己睡着。他在心中祈祷,希望今晚不要梦见那个可怕的梦。然而越是想要睡着就越是清醒,在棉被里翻来覆去约三十分钟后,诚张开眼睛掀开了棉被。
他快速从床上起身,打开书桌的抽屉。看到抽屉里的大手电筒时,诚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当他回过神时,已将手电筒握在手中。
诚站在沼泽前面。
令人寒毛直竖的冷风吹上脸颊。树木在黑暗中沙沙作响,威胁着诚。
这不是梦——诚屏息地心想。
宛如受微温的夜风所吸引而走出别舍时,已经十点多了。诚穿着睡衣、披上开襟毛衣,借由手电筒的光走在碎石路上。故乡的景色几乎没变,即便是在夜晚,诚也知道该怎么走。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做那种恶梦。一次也没去过沼泽的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沼泽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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