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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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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八成把握当时在地下袭击他的人只是王一寒的毒贩朋友们,但这一次的来头太模糊,他分析不出。在一切可能性中,最令他心惊肉跳的不是对他的威胁,而是对他伴侣的威胁。如果有人选择于南望做对手,必然是个实力强大的人,那祁蓝和自己的关系在对方眼中说不定早成透明。

谁会掌握这么多信息?

刹那间于南望心里竟闪过白还歌的身影,他随即摇摇头打消了这念头。

白还歌那厮虽然讨厌,不过应该没那么大能量,最重要是那小子骄傲得很,找些打手来弄死他男宠这种事,又没脸又危险,他肯定不会做。再说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白还歌很明显被身份拘束着,气得跳脚也只能跟于南望讲大道理,小刀子最多戳破他一层油皮,真要有敢杀男宠的狠劲儿,白还歌早都直接杀了自己了,哪儿还那么多废话……

刘管家证实于南望当时为筹集资金,通过自己把那辆奔驰房车处理给一个姓王的车贩子,刑警找到那王车贩时,王车贩说整车卖不上价,当时是拆零卖给汽配村了。

刑警知道那个地处西南郊区的著名汽配村,原名叫大屯村,家家户户以倒腾汽配零件为生,站在高处放眼一望,家家房顶上都晒着前后杠发动机,孩子们滚轮胎对撞着玩儿,再问卖给了谁,王车贩带着刑警们去了趟汽配村,找到三四个村民买家。村民们倒是认了这事,但具体这些零配件的去向何方,他们就彻底说不出来,线索再度中断。

送走于南望,祁蓝回到宿舍,身上发冷,心里疲惫,躺在床上休息片刻,白还歌推门进来了,自顾自换鞋脱衣洗漱,回到自己床上倒头就睡,恍如没看见祁蓝。祁蓝有心憋着不吭声,没憋过去三秒钟就坐起来,白还歌背对着他,肩头微微起伏,像是睡熟了,祁蓝知道他没睡,低声道:“还歌?”

白还歌“嗯”了一声,没回头。祁蓝道:“你怎么知道Andy服务的那屋子在什么地方?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白还歌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不大,可是这俩字落在祁蓝耳中不啻一声惊雷。他下地扑到白还歌床上,拽着白还歌肩头把他拉起来:“你上那地方干嘛去!你去找Andy?你见过活着的被害人?”

白还歌盯着祁蓝,慢慢把他的手从自己肩头抹下去:“我见过,不但见过,还聊过。不但聊过,他还给我介绍了房间里每一件产品的效用。不但聊了他,还聊了于南望,聊了尤海和王一寒,这两个死者,不,加上Andy是三个死者!都曾在那间屋子里为于南望服务过。”

他一字一字地道:“祁蓝,你去过凤凰台,你见过那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你好好想想于南望能不能从其中撇清关系!”

第76章

祁蓝万万没想到尤海和王一寒都去过凤凰台,他艰难地转动着眼睛,好几秒钟后才慢慢地道:“你在调查于南望?你是怀疑他什么?”声音怪异嘶哑,几乎走了音。

“尤海和王一寒的死可能跟他有直接关系,祁蓝,你是刑警,你知道绝大部分杀人案在出现相同特征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凶手就是同一个人。”白还歌说得又轻又慢,他的指尖扶在祁蓝手腕上,也是又凉又软,“那种捆缚伤,我在尤海尸体上见到,又在王一寒尸体上见到,在你身上见到过,你不承认,可我在Andy身上也见了。确实他们三个的死因不一,但要说你们四个是以同一种方式摔在同一个地方,这样的巧合怎么可能符合逻辑?”

祁蓝的心怦怦怦怦跳得很急,身上不但冷,还发软,肺部一阵阵抽动,喉咙却被堵住了一样出不了声。

白还歌垂眼道:“查凶手本不该法医出面,可是现在刑警身边有个最大的嫌疑人,你叫我怎么办?”他抬起眼来,真挚地望着祁蓝,“全国每年牺牲的警察有四百多人,在纸上,他们是统计数字。在身边,那就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我想每次夜里读书的时候还能经常帮你盖被,我想每天睁眼时看见你晨练回来帮我倒水。我不想有一天你会出意外躺上我的解剖台你明白吗祁蓝!你就是执行任务牺牲了,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我不想我学的知识我储备的经验有一天用来查你的死亡真相!”

白还歌说到后面几乎是吼的,祁蓝呆呆地盯着白还歌,他忘了解释,也忘了回答,更无法分辨白还歌话里藏着更深情的告白。

白还歌吼完之后,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只有祁蓝粗重的呼吸声时断时续地响起。祁蓝嗓子干得冒烟,下意识去摸杯子,却不慎将杯子碰到地上,摔得一声脆响,把两人都吓一跳。

白还歌想下去收拾,祁蓝一把将他扯住大声道:“还歌你再说一遍,你调查于南望,是担心他会杀了我?”

“于南望的性伴换得比内裤还快,而这些被他抛弃的性伴侣,光是我们知道的就死三个了!”白还歌咬着后槽牙道,“你认识他才认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这是什么速度?这是什么能量?所有的目标矛头都指向于南望而我们找不到一丝一毫不利于他的直接证据,这是什么智商?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白还歌说着掏出手机来给祁蓝看,那上面是Andy进浴室前的裸体,身体上伤痕累累,其中一部分就是他们都无比熟悉的捆缚伤。他又找出录音给祁蓝,祁蓝盘腿坐在床上怔怔地听着,他听到Andy向白还歌介绍如何捆绑自己,介绍窒息游戏,直至提到于南望的名字——Andy把白还歌当成了于南望的新情人,而他对白还歌坦然又亲切的态度,足以证明于南望的新情人真是跟方便筷一样去了一支还有一双,作为旧情人早都见怪不怪了。

白还歌适时解释了一句:“查案方便,他误会我是于南望的情人,我没否认,你不介意吧。”

这话醋意漫溢,祁蓝却没注意,他只听见Andy在录音里说:“不过于总的心是海底的针,将心比心去换,难的哟……”

杀人。做案。罪犯。

性伴。滥情。惯骗。

祁蓝感到很冷,好像坐在没遮没拦的雪地里,身体被北风吹得洞穿一万次,他眨着眼睛,每一次眨动都干疼。Andy的声音像是飘在天外,飘在宇宙中,飘在不可知的几十亿光年之外,隐隐地只听见“于南望”三个字,渐渐连这三个字都听不见了。

录音结束了,白还歌在床上跪直身体道:“我确实没有证据可以指控于南望有罪行,哪怕是他一天三换性伴,也不是罪,但现在至少三桩命案和他的性癖好有关。你是刑警,我想你自己心里有个判断。”

白还歌没再说下去,祁蓝虽然还盘腿坐着,肩头已经塌了,正望着窗外发呆,不过这几分钟,他眼睛凹陷下去,嘴唇干燥起皮,胡茬在下巴上纷纷冒头,一瞬间憔悴了十年。

白还歌起身把被子围在祁蓝身上,祁蓝舔舔嘴唇,嘶哑着嗓子要白还歌帮他再倒杯水。白还歌下地给他倒了杯热水,把打碎的杯子收了,回来看祁蓝捏着喝空的杯子还在床上坐着,脸色难看得像死人一样。白还歌不忍心了,走到祁蓝身后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拉:“别想了,先睡会儿好吗?”

这一摸,却发现祁蓝额头烫手,白还歌慌忙找了根体温计塞到他腋下,按着祁蓝盖了两床棉被。祁蓝呻吟一声躺下来,不自觉就蜷缩起身子。白还歌扶着他脉搏计数,果然比平时要快,等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已经烧到四十度了。白还歌急得骂道:“烧这么高还瞎跑!”刚要再说,突然想起白鸟度假村本来就在郊区,空旷寒冷,他们在湖边验尸耽搁半天,祁蓝把羽绒服给自己穿了,多一半就是那会儿冻的。

白还歌又是内疚又是心疼,从抽屉里翻药给祁蓝灌下去,祁蓝闭着眼睛,牙齿嘚嘚乱敲。白还歌把能找到的被子、大衣都给他压上,跑去找个冰袋给他降温。祁蓝烧得晕晕沉沉,随白还歌怎么摆弄都没反应,只是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模糊的呻吟。

白还歌难受极了,他出去给队里打了个电话替祁蓝请假,然后回屋关掉祁蓝手机,锁门,拉上窗帘,钻进祁蓝的被子,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他,把脸贴在祁蓝肩后。

祁蓝的身体坚实、光滑,从上到下灼热一片,靠在白还歌怀里一动不动,那么蓬勃的生命力瞬间离他而去,白还歌闭着眼睛,把冰冷的额头抵到祁蓝后颈上,黑暗中,一点水渍不听话地从眼角渗出,越渗越多,湿了祁蓝颈后那片肌肤。

祁蓝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晃他,想睁眼又睁不开。过了片刻开始做梦,沿着悬崖向下俯冲,冲到深深的峡谷底部,那里有巨大的裂缝,冰屑夹着冷风从地缝中扑出来,扑到脸上突然变成大片大片振翅的蝴蝶,他转头跟着蝴蝶往峡谷上方飞,一直飞入高峰,飞入云端,飞向明亮的太阳。太阳晒化了那些蝴蝶,只留下他自己,飞得四面看不到人,越飞越累,心里有些发慌。正慌着,有人在头顶喊他,祁蓝一抬头,看见于南望不知什么时候正飞在他头顶冲他贱兮兮地笑,身上一对晶莹剔透的大翅膀正在阳光下融化。祁蓝吓坏了,赶紧喊于南望别飞了,你那冰雕的翅膀淌水淌得跟没关好的水龙头似的,于南望跟没听见一样,努力飞到祁蓝上方说,你在我的影子里飞,你翅膀化得就慢了。祁蓝这才发现自己背上竟然也是一对冰翅膀,正在阳光下不断融化。他大惊失色,顿时乱了阵脚,拼命扑腾,于南望俯冲下来抱着他说别怕,要是不能飞,那我们俩一起摔下去吧……紧跟着两人就从高空中坠落下去了。

祁蓝大叫着于南望的名字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于南望那张脸。于南望看见祁蓝醒来,面露喜色:“乖乖,你可醒了!你再不醒我得找人叫魂了!”说着俯身在他脸上蹭了蹭道,“还行,没那么热了,先喝些水,我叫厨房给你煮了粥,等下就好。吃完粥才好吃药,你这肚子都饿瘪了,小腰一握……”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被子里去,在祁蓝腹部腰上胡乱摸了两把,祁蓝微微避开些他的手环顾四周,自己身在于南望的别墅,这卧室他熟悉得很,只是自己明明在宿舍听白还歌放手机录音,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好像是白还歌说他发烧了,多半是发烧期间失去意识,于南望趁白还歌不在又混进警局宿舍找自己,发现自己发烧就给弄了出来,于南望干得出这种事。

祁蓝在心底叹口气,于南望笑嘻嘻扶他坐起来,在身后塞了两个枕头,端给他一杯蜂蜜水还插根吸管:“喝一点,嘴唇干裂了。”

祁蓝没喝水,他调动起全部精力盯着于南望,努力翕张粘连的嘴唇,张了几次才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第一句于南望都没听清,赶紧凑近了些道:“怎么了,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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