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酒窖的入口已经被完全撕开,血糊糊的大手从酒窖中伸出,搭在破损的地板上,无精打采。黎澄提高警惕上前查看,大手突然诈尸,高高抬起,落下时甚至带起呼呼的风声。
黎澄灵巧避开,甩出一道火符。火符沾在大手手心,大手一掌拍空落在地板上,火符瞬间引动,赤红的火焰包裹着大手开始燃烧。
酒窖里传出沉闷的哀嚎,大手胡乱挥舞着,将博物架上的瓷器全部扫落在地。黎澄不再管它,径自查看其他的出口。
别墅里乱跑的小鬼似乎变多了。
黎澄避开脚边的一只小鬼,小鬼捧着灯,两颗尖牙抵着下唇,口涎顺着唇角滴落,对黎澄充沛纯粹的灵力垂涎欲滴。
符文画的到处都是,那男子离开后符文形成的光璧消失了,威力也远不如之前,除了捧着灯的小鬼,其余怨魂甚至可以直接从符文上方飘过去。黎澄从另一边楼梯上了别墅,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这里聚集了最多的小鬼,蹲守在房门前寸步不离,见黎澄来到门前,小鬼也不四散躲避,反而对黎澄亮出尖牙。
黎澄转下门把手,房间布置童趣温馨,一看便知道是一间儿童房,可是陈文唯一的孩子陈晚晚已经是十五岁的漂亮姑娘了,不会住这种满墙星光的房间。
黎澄两步进了房间,门在身后自行关上。黎澄拧了下门把手,纹丝不动。
“咯咯咯。”
角落里忽然传来脆脆的孩童笑声,黎澄低头,一个小鬼举着灯从脚边跑过。
咯咯咯
咯咯咯
笑声渐渐充满整个房间,原本快乐天真的笑声居然也平添几分诡谲阴冷,桌子,柜子,床底……所有能躲藏的地方都涌出了捧着血灯或白灯的小鬼,在屋里奔跑欢笑。
伴随着笑声的还有窃窃私语,有的小鬼只是发出恶意的笑声,有的却看着黎澄低声耳语。说话的都是捧白灯的小鬼,他们的眼神算不上善意却也并非充满食欲。
“他来了!他来了!”
遍地都是的小鬼们忽然四散奔逃,纷纷远离儿童床。
谁来了?
黎澄警觉地看向儿童床,床底咕噜咕噜滚出来一个血糊糊的肉球,表面都是鼓包,它艰难地滚了一圈,露出一张五官模糊的婴儿脸,鼓包吧唧破了,血水顺着肉球流到地板上,一只只藕节般的手臂从鼓包里长出来,支撑着肉球走动。
黎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玩意儿和哪吒什么关系?
肉球转了转眼珠子,闻着生人的味道抬起眼睛,一眼就看见黎澄站在门前,连模糊的五官都透出了欢喜,甚至手舞足蹈着跑动起来。
“啊!啊啊!”
肉球张着嘴,露出一副利齿,口涎挂在嘴边欲滴不滴,充当四足的手臂交替着奔跑,速度很快,所过处便留下四个血淋淋的掌印。
这不是找他要奶,而是找他要肉。
黎澄拍出十二张符纸,肉团立时尖叫,房内的阴气陡然密集,悬空的符纸居然被着阴气沾染,还未点燃就已经化成黑色,掉落在地。
什么鬼!符纸居然不能用!黎澄差点被肉团咬住裤脚,索性灵光一现变回原形在房间里和肉团绕圈,观察对方的弱点。
白色的九尾狐狸灵活地避开一个又一个小鬼,踩着桌子凳子和肉团周旋,肉团不断发出尖利的叫声,一团团凝成实质的黑色怨气便啪唧砸落。
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黎澄一蹬桌子,朝肉团扑过去。
天降夜宵,肉团大喜,缩起手脚,炮弹般弹射起来撞向黎澄,黎澄半空中扭了下身体,踩着肉团跳到边上,肉团发出愤怒的尖叫,地板天花冒出无数黑色水泡,哗啦啦倾倒出黑色液体。
地板几乎没有能立足的空隙,黑色液体落雨一样密集,黎澄只能耗费灵力撑起一个防护罩,局面顿时僵住了,黎澄伤害不了肉团,肉团也拿黎澄没办法,但这只是暂时的,等黎澄的灵力耗尽,肉团就是最终赢家了。
那些捧白灯的小鬼忽然开始尖叫:
“骨灰!骨灰!在床底!”
先是一只小鬼,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所有捧着白灯的小鬼都开始尖叫,那声音拧成一线,极具穿透力。
肉团对白灯小鬼的背叛表现了无比的愤怒,它冲着血灯小鬼呲牙,血灯小鬼捧着灯尖叫着驱逐白灯小鬼,扑在它们身上噬咬,推搡它们的灯,白灯一旦离开小鬼的手,就立刻熄灭,而失去白灯的小鬼也会无声无息地化成一缕烟,转瞬消失。
床底的骨灰是弱点!黎澄毫不犹豫钻进床底,果然在床底看见一个白色的小瓷坛,黎澄一爪将其拍碎,带着青白色的火焰瞬时点燃了骨灰。
肉团手足扭曲,从内部开始崩裂,肉球剥离成一瓣一瓣的血块,掉在地上变成血淋淋的小鬼,只有两条胳膊,拖着半截身子爬行,肠穿肚烂,就算如此,也仍旧坚持不懈地爬向床底。
房间里无处不在的黑色液体干涸,黎澄跃出床底,挥出炽热的青白灵力,三两下将肉团抓成一滩碎肉,不防腿边一只小鬼狠狠咬住了黎澄,撕下一块肉囫囵咽下。
黎澄甩开小鬼,尾巴将其抽成碎肉。
捧血灯的小鬼炸成一滩滩血肉,床底爬出一只小小的婴儿鬼,它捧了一盏白色的灯,火焰摇曳不定,脆弱得风吹即灭,剩下没有消失的白灯小鬼纷纷聚集在婴儿鬼身边,护着那盏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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