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呀小易,你不都知道了?何必问呢…」
蛰伏黑暗中,少年辗转翻身,怎麽也入不了眠,索性睁开眼,一双蓝紫色瞳眸,流溢奇异的魔魅色彩…
手下意识摸上耳骨,照著轮廓缓缓碰触,藉由这般轻拂,回忆拼凑出那抹高挑身型。
当时那股湿濡感彷佛残留上头,口腔包裹的炽热无比真实,怎麽也无法抹灭,哀凄绝然的声音,却搭上温和如煦的笑颜,如此地撩人心弦…
艳美眸子,了无焦距望著前方,暗如虚空的夜,静如隔世的夜,皆歌诵著孤孑一身的寂寥,无所适从地迷惘压迫上来,这种感觉对易烯夜来说,陌生的不得了,似是二十年来头一遭。
茫然感,来得急促、来得仓皇,根本来不及学会如何防备,只能在无力挫败中挣扎,体会什麽叫怅然若失。
三天,整整三天…他已经整整三天未歇寐了!
一阖上眼,无数梦魇侵蚀入脑,破旧废墟,火苗四起,石屑墙壁崩塌而落,零葬直挺地矗立正中央,衣物被撕得破碎凌乱,全身血淋淋的,头颅斜歪向一边,嘴角扬起诡谲的弧度,空洞黑瞳直视著他,像是控诉他的无情…
枪响,哀鸣,人瘫。
零葬摔坠至地,身体瞬间支离破碎,火烧得炙烈旺盛,燃红了整片苍穹,血不断渗流而出,染红了整片大地。
午夜睁眸,梦醒时分,没有漫天弹核,没有殷红血渍,清幽肃黑一片…
空调运转,冰凉空气沁满房间,四肢冻的发僵,他无神地凝望前方,浑身止不住战栗,无数寒毛竖起,冷汗像瀑布般泄淌而下,汗水滴滴滑落,浸湿了床铺。
阖眸睁眼,怎麽也忘不了,那个景象犹如历历在目,最後那抹笑容,释怀地迎接死亡,不挣扎、不反抗,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
相处了十来年了,易烯烨怎麽会不了解零葬?
他非常清楚他的实力,也大致摸透他的性子,若他真是意谋背叛,绝不可能遗漏线索让召汩沧查缉,绝不可能毫无防备让他突袭,可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却都实践了…
零葬的做法,颠覆了易烯烨对他的认知,这样太奇怪了。
鲁莽、冲动、藐视生命,这一点也不像他,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零葬。
为什麽,要这样做?
为什麽,要这样笑?
阿葬到底渴望些什麽?
究竟又想要表达什麽?
想不明白阿,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阿…
「阿葬…阿葬…阿葬…」睫毛低垂覆眸,哽咽低鸣断续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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