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芳朗的甜言蜜语几乎贯穿笃纪的耳膜时,笃纪卡的一声挂上话筒。
“我再也不相信那个家伙了……”
莫名的羞耻沸腾了笃纪全身的血液,他几乎为之抓狂。
“我……爱……爱……爱你……”
笃纪伸出双手塞住耳朵,并且用力甩着头,似乎想甩掉芳朗残余的声音。因为笃纪的血管快要被羞耻撑破了。
如果芳朗所说的话,调侃之中带着轻佻,在羞耻心的驱动下,笃纪有信心可以闪躲。
但是,芳朗的口气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认真。
隔着一条电话线传送情意,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脸。所以笃纪完全不知道芳朗说话的眼神及姿态。但是在芳朗一声声的“我爱你”倾诉下,笃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在笃纪单纯的精神世界里,这三个字是特异分子。
因此直接切入这三个字的芳朗,突然变成了异形,让笃纪不知如何继续沟通。
每每遇到这种未知的状况而陷入恐慌时,笃纪即以一贯的态度回应。
“死芳朗,你算什么东西,我讨厌你!”
就在血管爆裂之前,笃纪吼着老套的词,挂掉电话。
笃纪完全忘了自己为什么非在三更半夜打电话给芳朗的原因了。
其实笃纪之所以坐立难安,是因为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就是这份不确定,使笃纪陷入莫名的不安与恐慌。
--笃笃、笃笃、笃笃……
照亮夜空的满天烟火往下坠,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瀑布,为漆黑的赛车场交织出一条条闪亮的带子。
小小的芳朗呼唤着笃纪的名字。
但是,芳朗不在笃纪身边。
笃纪的右手握不到芳朗的小手。
一阵强风吹过笃纪的背后。
六月一日,全日本车队参加第四场决赛的当天。
从四月份参加WGP第二场比赛以来,笃纪就望眼欲穿地等着再到铃鹿赛车场参加比赛。
第四战,铃木200km,顾名思义就是比一般短距离竞速的赛车长一倍的比赛。
车行距离长一倍,机车当然就必须进修护站加油、换轮胎。因此铃鹿200km赛有另一个名称,称为八耐赛前哨战。换言之,判断机车进修护站的时间及加油、换轮胎的速度,都左右着比赛的成绩。
无可讳言,这对预定参加八耐赛的各车队及骑士们来说,正是登场参加八耐赛之前的最佳练习机会。所以每一车队的修护站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笃纪,别焦急,一定要沉着!不要漏看了修护站打出来的指示板。”
比赛在即,荻原先生特别叮嘱容易冲动的笃纪。
“不顺遂时,自有不顺遂的应战方式。你一定要冷静。只是一味的加速横冲直撞,让机车横躺下来,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玩的。知道吗?”
获原先生之所以会如此疾言厉色,是因为进入比赛周后,笃纪的表现一直很低迷。
预赛的时候,修护站的工作人员无不卯足了劲争取时间,但是笃纪在预赛的成绩还是相当不理想。
名列第4,决赛起跑位置排在第四排。这对拥有十五年赛车经验的笃纪而言,还是前所未有之事。
所以笃纪的内心焦躁不已。
距离芳朗回国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在八耐赛开赛的七月底之前,包括铃鹿200km赛在内,笃纪还有三场比赛要消化。
“他妈的,比赛一场接一场,根本没有时间磨蹭了,我还……”
事实上,笃纪会心急如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八耐赛正好是日本GP赛的折返点。在全程十一场比赛中,赛完了八耐赛,只剩五场比赛。想要藉此飞上世界舞台,就必须取得全日本GP赛的冠军资格。因此对笃纪来说,如果不能在八耐赛无聊的三项比赛中连续获得第一名的话,明年又只能留在日本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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