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字体都有难写之处,比如篆隶写不好容易‘臃垮懒’,而魏碑讲究诸侯之气将相之气,写不好容易‘流痞贼’。
我看时,龟老爷子正写到‘養怡之福‘的‘怡’字,我心中一动,觉得这句诗配着魏碑体的字有点怪怪的,写‘水何澹澹,山島竦峙’之类似乎更合适。又可能是我外行,功力不够。纯粹瞎掰。
看着老爷子写完落了款,又钤上一方闲章,我这才得凑近了看,这闲章我熟悉的,我师傅家还有他的字,上头就是这个章“廣生福德”,包括那幅《笼烟浣纱图》上头也有他这个鉴赏印。我师姐说这是个‘疮’,多少年都耿耿于怀,但那时候我还小,不明就里。
这会儿,已是百景转换,物是人非。不过,龟老爷子真是有福,至少比我师傅有福。
写完了,众人拍马若干,龟伯对着墨宝吹口仙气,起身围观的众人才纷纷落座。
我才注意到一直坐在沙发上未起身的一位中年男士,四十多的年纪,平头,白衬衫灰夹克。不巧我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他手里夹着烟,侧头问龟伯:“这是?”
“自己人,自己侄女。”龟伯忙说,又转过头对我说:“石头来了,坐,坐。”
我看着老头又黑又圆像豆一样的两只眼,弯腰一欠身:“龟伯好。”又一一冲众人点头哈腰问好打招呼。
都是场面上人。轮不到我说话,我只坐在一边喝茶。听他们聊了好一会方才听出点眉目,坐在沙发上那位“灰夹克”是今天的贵客,是位‘领导’,另外还有叶肿,龟伯。‘一叶扁舟’做东,这三位是今天座上宾。另外还有两三位滴调奢华人士,就不一一细表。
虽说同行是冤家,可有时候也未必,这台前台后台上台下之分,到哪一幕唱哪一出,但总归没有平白无故坐一块的,都是为了个利字。
隐隐听出所议之事,那坐在旁边的两三位滴调奢华人士是财东,也是“灰夹克”的朋友,有意投资,所以约了龟伯和叶肿来“商议商议”,看看如何进入比较妥当。
这种事,怎么说,大约都是一样的套路。这些新晋的财东都盯上所谓古董YS品这块近些年的肥肉,都想趁着这个市场不成熟之际,迅速介入,浑水摸鱼捞一把。
听着他们相谈甚欢,我啜着茶不禁有些纳闷,你们谈这事把我叫来干嘛?本以为只是来见见龟前辈,打个招呼问个好,或还有几件行里新冒出的货可以开开眼,哪知道是这些事。。。心中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听听也好,长长见识。
“X书记,”叶肿转脸对‘灰夹克’说,“资金的事倒不是大问题,关键还是您这两位朋友对这个行业的了解程度。”
‘灰夹克’淡然的一笑,没立刻说话。
他那两位朋友都是江浙一带人士,一胖一瘦,言谈之间都是做房地产出身的,也介入黄金买卖。
“都是生意么,我们也是边学边做。所以才请叶总您来给我们上上课,哦,还有龟老伯,呵呵,您德高望重,呵呵,这个怎么说,哦,对,顾问委员会,你是我们的第一把交椅。”
这一胖一瘦真是生意人,八面玲珑,不管是真是假,场面上各位一下子各自带笑。
又听他们聊了一会,这一胖一瘦并非完全不懂,而且甚至说是颇得精髓,光掺和瞎货炒作搂钱这块,说起来是一道道的。江浙一带的这些生意人就是精明,且学东西转行极快,往往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什么赚钱干什么,无所谓做哪一行,就是在“做生意”。
其间各位又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小物件给龟伯和赵肿“掌眼“,怎么说,叶肿毕竟是同行别公司的老肿,这样坐一桌有点怪怪的,不过我是以龟伯“侄女”身份过来玩的,这样想想才觉得安心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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