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铁皮上“哐哐”响,秦昱言侧仰着头看着杨瞳,眉眼弯弯的:“小心一点,这个楼梯很滑,我都在这里摔过好几次了。”
这么大个人了走楼梯都能摔,真的假的啊……既然知道这楼梯会摔人,那想办法解决一下啊!留着以后十八连摔摔出新境界摔出新姿势么!对了!这人记性不好难道就是在这里摔的?那还真是脑子摔坏了!
杨瞳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能在领导身上找到这么多槽点,话全憋在肚子里,来来回回地绕。
两个人进了院子里的白皮屋,一个瘦小矮个子的女人四仰八叉地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一边抖腿一边斜眼看过来。杨瞳也瞥过去一眼,四目相对,各自都没有好感。
秦昱言对那个女人说:“肖雪,这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叫杨瞳。小姑娘挺机灵的,你看着带带她,不懂的地方多教教。”
之前说的小雪就是她,看起来是相当于护士长那一类的生物,也确实有绝大多数护理前辈特有的刻薄尖锐。但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一眼看过来,什么想法什么情绪都表现得清清楚楚,全在那一张寡水蜡黄的脸上。
但杨瞳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抖腿的人,认为这种人内里都是些自私自利不考虑他人的家伙。杨瞳虽然不是圣母,也不会考虑别人如何,基本伦理道德却还是有的。
同理,正常的人际交往上她也不是白痴。人家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因为没什么素质涵养所以目光是有些怀疑和本能的排斥,以及她居高临下的鄙夷只是个人惯性,并非针对自己一个人。杨瞳可以讨厌她,但没道理敌视她,毕竟她还没有伤害到自己。
杨瞳扯出一个笑,先前的冷淡防备收了收,礼貌地叫了一声:“小雪姐。”
肖雪实在是太瘦太寡了,以至于她做出“哦”这个嘴型的时候,整张脸上就出现一个圆圈“0”,小眼睛像是“--”,被挤到上边。杨瞳看着她突然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颜文字,为了不笑场故作正经地撇开头,结果对上了秦昱言的目光。
秦昱言为什么在看自己,杨瞳没来得及想。只是这一转头倒像是自己刻意去看她,在陌生荒芜的孤岛之上寻求什么帮助似的。
果然,秦昱言停顿了半秒,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尼玛那么温柔做什么啊!真当自己是浩瀚海洋中的唯一一根浮木了!我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凭借依托了么!说起来你到底拿什么眼光看我的?当我是刚送到幼儿园离了妈就无所适从的小奶娃娃么!
虽说……一上来就碰上这么尖锐有针对性的颜文字确实不太爽,但那也和你没关吧!
秦昱言好像也习惯了杨瞳的不答话,自然而言地追问一句:“有什么问题?”
杨瞳摇摇头。第一天第一天,默念三十遍,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秦昱言又看她一眼,也闹不明白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只好继续说下去:“肖雪你这周都是大班吧?刚好让她跟着你。”
肖雪翻着白眼想了想,嘴巴还是个“0”,她又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看了看:“哦!是大班——怎么上班你知道吧?”
杨瞳点点头,默默感慨这本子破得都快酥了,可见本子主人的节约,或者说是抠门。
肖雪也点点头,说起话来倒是挺爽朗:“那行!”
秦昱言又交代杨瞳一句“不懂就多问,千万不敢把药给用错了”,就准备走。刚转个身,她又想起来了,回来问杨瞳:“你有工作服没有?”
“什么?”杨瞳眨眨眼。
秦昱言指指肖雪身上起毛球的护士服:“妇幼的护士服是不回收的吧?”
杨瞳不太想在这里提到自己在妇幼的工作经历。可能也是她心气儿高吧,虽然只在那里实习一个月,但到底是从云端坠下来,摔得回不了神。她自觉尴尬失望,也怕别人拿这个话柄开她玩笑。她并不想被人划出去,像是高人一等似的。
杨瞳扯了个谎:“是不收,不过我那件沾上秋泻灵了一直忙着没顾上洗,穿别人的那件也还回去了。”
一听到这个药名,秦昱言难得破了功,皱着眉一脸嫌恶的样子:“怎么不洗洗呢!哎算了,肯定也不能穿了。”
杨瞳不好意思地笑笑:“咱这里没有护士服?小雪姐穿的是这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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