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冷笑一声,放下书册踱至谢衣跟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清俊雅致的脸上一片苍白。
“累吗?”沈夜问。
“不累。”谢衣回答。
“那就继续跪着。”沈夜捏着谢衣下颔的手微微用力,谢衣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究竟为何要如此护着下界的愚民?”沈夜寒声问。
谢衣的嗓音略带嘶哑,语意铿锵有力:“人不比偃甲,偃甲坏了还能再造,可生命一旦逝去便永不重来,在我看来即便一只飞虫也比最精密的偃甲更来得珍贵。”
“一旦逝去,永不重来。谢衣啊谢衣,你可真是……”沈夜的话音越来越低,俊美无俦的脸在谢衣眼中愈放愈大,一个冰凉柔软的触感停留在唇上,谢衣惊讶的睁大双眼,微启的双唇使得入侵异常顺利,沈夜的吻就像他的人,冷冽霸道,带着不容抵抗的强势。慌乱间不知谁咬破了谁的唇舌,这是谢衣与沈夜第一个亲吻,带血味的吻。
大祭司殿灯火骤灭。
一百二十二年前,谢衣任破军祭司,同月叛逃下界。
高居九天的城里少了一个温暖和煦如阳光般的祭司,下界多了一个温润细致却伤痕累累的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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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
十八年后
纪山山势陡峭险峻,多奇峰峻岭,山下临着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清澈,一碧万顷,阳光洒落波纹细密如片片晶亮的鱼鳞,泛着动人的光泽。此地委实是一个钟灵毓秀之所。
纪山上原本杳无人烟,直到数年前一个樵夫上山砍柴时不慎迷失了方向,一个怀抱白熊的白衣青年凭空出现为他指明道路,樵夫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俊雅的人物,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回去后魂不守舍了好长时间,樵夫娘子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被鬼附了身,一时间纪山上闹鬼的说法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几年后,天降大旱,颗粒无收,白衣青年来到纪山镇,帮助镇民疏通水道,修建水车,引纪山山脚下的那片湖水,这才得以度日,而在此后青年所造之物亦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造福了一方百姓。
青年自称,偃师谢衣。
纪山
“噗呵呵呵!”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竹楼前的池塘边传开来,绿裙女子站在池边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小熊娇笑,清丽的脸上洋溢着明艳灿烂的笑容,仿佛雨后初霁,尽态极妍。
“谢衣哥哥,快来看呐,小笨熊又掉进水里了!”
“你才是小笨熊!”
“我是巫山神女啊,小笨熊~”阿阮故意拖长声调,得意洋洋的气某熊。
小熊重重一哼,它向来嘴笨,说不过阿阮,每次都惹得阿阮哈哈大笑,自己兀自生闷气,不过阿阮事后每每都会送它些阿狸搜刮来的好东西,之前的不愉快过脑就忘了,看似经常拌嘴,其实感情不错。
“小山又来抓鱼了吗?”温润醇厚的嗓音在阿阮身后响起,谢衣从竹楼内缓缓走来,嘴角噙着暖人心扉的笑意。
“谢衣哥哥。”
“衣衣,我想吃鱼!”
“谢衣哥哥别理小笨熊,他才刚吃完东西!”
谢衣闻言好奇的问:“哦?吃什么了?”
“刚刚小笨熊说想吃东西,我就把你昨晚做的吃的拿给它了……咦?小笨熊你怎么晕过去啦!”
某熊绝倒,双眼白翻,口吐白沫,咕噜噜沉下池塘。
是夜
谢衣独坐在大厅想事情,阿阮在房内医治昏迷不醒的小熊,据阿阮说,某熊的腹中里似乎有个硬块难以消化。
谢衣明明记得自己做的是金刚酥来着……
难道又做成一砸就晕酥了?!
“谢衣哥哥你想什么呢?表情好奇怪。”阿阮安顿好小熊,走出屋子就看见谢衣坐在竹椅上表情怪异。
谢衣避重就轻道:“一些琐事。对了,小山没事吧?”
阿阮纤指绕起鬓边的细发,道:“小笨熊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不过……那么硬的东西它是怎么吃下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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