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夷则双手环胸不置可否,然而并不认为阿阮真的是中暑那么简单。
“那并非中暑。”谢衣缓缓道,“岩心玉诀过于霸道,阿阮姑娘被封印的百年间或许丢失了某部分记忆,随着封印的解开,这些记忆也在慢慢的恢复。”
乐无异讶异道:“谢伯伯你的意思是阿阮妹妹下午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不无可能。”谢衣话音一顿,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小熊,若有所思。
“要是我没猜错,她想起的应该是很多年前我曾去见过她的石像的事。”一直沉默的小熊骤然出声,稚嫩的嗓音透着些许世故沧桑。
夏夷则审视着谢衣怀中柔软的毛团身上,眼神清明,语气虽不强硬,却无法让人回避:“小山,你见过阿阮姑娘。”
小熊黑峻峻的眼睛略过他,沉默良久,终是轻轻点头。
谢衣抱着小熊,目露忧伤。
乐无异拿着饼的手一紧,皱起眉,不作声。
“事到如今,再掩饰也没有意义了。”小熊静静开口,低沉的语调透着疲惫,“没错,我骗了你们,我认识阿阮,正确来说她曾是我的玩伴,在百年前。”
乐无异问:“为什么?”
“为了衣衣,衣衣不该再来捐毒。”
夏夷则和乐无异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谢衣纹丝未动,面色不改,脸上仍挂着清浅的,令人舒适的笑容,小熊转过头直直望进他的眼中,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从容淡然,连死亡都无法撼动这份超脱。
“衣衣是笨蛋。”
谢衣但笑不语。
“要是死了怎么办?”
“人,总是会死的,正如万物总将消逝。此生穷经皓首,未尝虚度一日,余心已足。”
谢衣温柔的抚着纯白柔软的皮毛,感受到动物特有的温度,扬起一抹暖人心扉的微笑,驱散大漠无边的寒夜。
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仿佛沉寂的沙漠发出的嘶吼,皓月的清辉被浓云遮蔽,投下一片鸦青色的阴影,迎面扑来的黄沙硌得脸生疼,众人抬手遮挡,约莫半盏茶后,风息沙止,云层缓缓飘浮,细碎的银白色的月光斜斜洒落,阴影逐渐消退,三个人影悄然显露。
分别是阔别许久的流月城贪狼祭司风琊,廉贞祭司华月和大祭司……
沈夜。
他朝谢衣扫去一眼,唇角微弯勾起锋利优雅的弧度,轻启薄唇,七分冷漠,二分憎恨,一分暗讥:“暌违多年,一夕得见,当真令人心绪难平。”
谢衣愣怔当场。
夏夷则和乐无异当即拔剑,护在谢衣左右。
乐无异警惕的盯着沈夜,沈夜毫不掩饰的杀气和周身散发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他沉下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风琊上前一步,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说:“嘿,有眼无珠!流月城大祭司沈夜驾临,还要命的,就快快滚开!”
夏夷则惊讶道:“流月城……大祭司……”
沈夜倾身而立,直勾勾的盯着谢衣,目光锐利如瞄准猎物的鹰隼,拉长声调:“怎么,你就无话同本座说吗?本座的——叛师弟子。”
乐无异和夏夷则俱是一震,不可思议的转头望着面色沉静的谢衣。
“谢,谢伯伯,他在胡说!他一定是在胡说!你怎么会是他的弟子?!”
“……他说的不错,我确是沈夜的弟子。”
乐无异登时僵住,表情空白。
沈夜眯起危险锐利的眸子,意味深长。
“你们带小山走,此处我来抵挡。”一团白色的物体精准的抛向乐无异,乐无异连忙伸手接住。
乐无异托着双目无神的小熊,横剑于胸,神色决然:“不,我不走,我绝不会丢下谢伯伯一个人。”
谢衣道:“无异,退下。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们绝非他的对手,不要莽撞,若得时机,立即寻隙远遁。”
“可是——”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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