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一个发传单的，你他妈就能对孩子动手？”
“小朋友，你过来，来，叔叔打电话给你爸爸。”
白时彦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也不辩解，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被那些人你一脚我一脚踩着的传单。
这些传单可是他一天的指望。
那些围观的见白时彦蹲在地上捡传单，也不回嘴，一时觉得没意思，转头走了。有的还觉得不过瘾，非往地上的传单上啐了口唾沫。
白时彦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
人有时就是这样，其实谁都不坏，但这个社会上活着，总是累的，能找到点突破口，谁不想发泄发泄呢？
白时彦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捡着，他没看到，路边的那辆车里，有个人的眼神冰冷而炙热。
像夏天的太阳，也像冬天的雪。
白时彦勤勤恳恳发了一整天传单，中午也只是啃了两块钱的面包和一块钱的矿泉水和来对付，发到晚上九点才算完成任务。
但拿到那四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时，白时彦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你好像搞错了。一小时十块，我从早上七点发到下午九点，中间就休息一个小时，一共工作了13个小时，按照原先说好的，你必须给我130。”
站在白时彦跟前拿着钱的男人痞里痞气笑了笑。
“呵，你不懂行情？就这一沓，三个小时就发完了，你还发了一天，给你40算是看得起你了。你要不要？不要就滚蛋！给老子在这摆谱？真他妈以为自己是老板了？”
白时彦紧紧咬着牙，一双拳头攥得铁紧。
几十秒以后，他终于松开，从那个人手里接过皱巴巴的四十块钱。
他不能和钱过不去。因为不知道会饿几天肚子。
攥着那几张钱，白时彦坐在公园门口的花坛旁边，买了套煎饼果子，连里脊肉都不敢加。
他知道今天给钱的只是个中介，那人肯定也是看他新来的，才敢这样苛扣。也不知道他都苛扣了那些大学生多少辛苦钱去。
白时彦一边啃着煎饼果子一边往出租屋走。
所以这社会啊，就是被这样的老鼠屎给搅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