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堂姐给夫妻两个安排了一间大客房,让他们好好亲热亲热。
两人钻在一个被窝里,有财跟翠莲说些家里的事,就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堂姐这里的家长里短。挨着翠莲热乎乎的身子,有财有些耐不住了,抬头把灯吹熄,把翠莲一把抱住。翠莲小声惊呼:“哎,你干什么?”就被有财把嘴堵住,吱吱唔唔的发不出声来。
第二天,翠莲天大亮了才起身。别别扭扭到了堂屋,看见堂姐暧昧的笑容,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抽空子狠狠地掐了有财几把。
有财在省城呆了半个月,又要回家去了。
翠莲送到巷子口。看着有财,眼睛红红的就要掉眼泪。堂姐在旁边劝道:“回吧,有财别忘了勤来着点儿!”
翠莲站在巷口,怔怔地看着有财的马车,等车走的没影了,才怅然的往家里走。
任俊英正在家准备功课,钱坤叫着他的名字推门进来,脸上笑嘻嘻的。任俊英奇怪的问:“钱坤,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老任,你住在城里头,可是没有我消息灵通啊。咱们以前的几个校友,就要到凤台来教书了!”
“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任俊英惊奇的问道。
“以前跟我关系不错的一个同学,外号叫大头的那个前一阵给我写了封信。说凤台的县长派人到我们学校去请教师,要到凤台来搞新教育。学校推荐了一些人,最后定了十一个。中间有几个都是咱们认识的,像董辅仁、岑嗣尹、王志国这些。这回我们这里可热闹喽!”
“哎呀,好事呀!走走走,一起喝两杯去,再跟我细细说说!”
“今天我请客!走。”
两人笑着,一起出门去了。
又到初夏时节。
院子里的柳枝软软地垂下来。树下的大水缸里,半个葫芦瓢飘在水面上。一只麻雀飞到上面,水瓢一晃,麻雀箭一般的飞到房檐上,回头看着水面漾起一道道的波纹。
翠莲进了西屋,看见两个丫头正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
夏荷喜欢涂脂抹粉,嘴唇抹得红艳艳,一天得照十八回镜子。每天里笑笑闹闹的,大家都叫她疯丫头。春梅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一张清水白脸儿平日里不施粉黛,总穿着个素净的褂子,平时不爱跟人闹,跟谁都带着一丝生分。
只听春梅说:“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谁呀?混得再好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有什么意思!”
夏荷回嘴道:“通房丫头我也认了。就怕有的人丫头也当不到头,到时候年纪大了送出去,配一个乡下的土鳖,一年也洗不了一次澡,每天里做饭带孩子。倒不用受气侍候人,有甚么用!”
春梅哼了一声,又要回嘴,看见翠莲进来,就不言语了。
钱坤坐在窗前,借着日头的余辉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正拿着一篇文章仔细端详,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扭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孩子提着一桶水进到外屋,把水倒进灶台边的大水缸里。钱坤一笑:“德文,麻烦你了。”
陈德文微微一笑:“没啥。”然后出门,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进来。揭开篮子上蒙的布,拿出一个笸箩,里面是几张热乎乎的葱油饼。
“先生,这是我娘新烙的,趁热吃吧,可香了!”
钱坤心中一动,说道:“这可不好意思了,总是麻烦你们。”
“没啥。我娘说了,钱先生一个人住,没人照顾,让我过来帮先生干干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