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小半天,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林肃霜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着人将饭菜放到了我身边的小几上:“身体,无碍了么?”
“让将军担心了,都怪我平时疏于锻炼,这才会一时适应不了。”
他没回话,坐到了床边,握起我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按住了我的脉搏。他的手因为常年舞刀弄枪,虎口和手指指腹都有一层薄茧,我有些惊奇地看着他:“将军也懂脉象?”
“我不会治病,内伤却是知道一二的。听大夫说,你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想来是自己练了武功,一时没有注意才会这样。”他顿了顿,“万一苏公子在北关落下了什么病症,便是林某的失职了。”
他的语气还是凉凉的,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但是我也只能将之理解为另类的关心了。
一时间,我们仨都没有再说话。
正当沉默压顶之时,林肃霜重新开口了:“苏公子,你坚持不了,又何必逞强呢?”
他已经没有再把脉,却是没有松开我的手腕,略有些粗糙的手心摩挲着腕上的细致皮肤,让我平白无故起了些鸡皮疙瘩,连忙将手抽出:“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三十圈对于你来说勉强了,为什么没有在中途放弃呢?就算你停下来,那匹马也不可能踩上你的,不是吗?”
我听他这么问,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我只是不愿意放弃,三十圈而已,不管是不是超出了能力的范围,总不能够还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便轻言放弃。”眼光不由得瞄向了落雪,正对上他的视线,他微微一愣之后,于眼底浮上一抹笑意,我知道他是听懂了。
林肃霜将两个人微妙的互动看在眼中,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隔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苏公子好好再休息片刻,下晚的时候才可以进行适当的运动。想来明天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他说完了便离开,在他掀帘子的那一刻,我对着他的背影道了声:“多谢林将军关心。”他脚步停了一下,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消失在了帐外。
落雪见我还在看门口,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怎么?还看不够?”
“怎么会?”我轻轻刮了一下落雪娇俏的鼻梁,在他唇上飞快地落下一吻,“你才是,这就吃醋了?”
对能让脸皮薄的落雪脸红的小动作,我一向是乐此不疲。果然看见他的眼神又闪烁起来,轻轻在我腿上拧了一下。
帐内一片温馨,帐外却是一片冷清。十五岁少年的手腕尚精细着,留在手心的触感像极了当年的映雪。而他看着云落雪的眼神,又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只是如今,映雪和自己已经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天堑。不是图云与北国的差别,而是两个人的心,已经在自己决定独自前来边关的前一天,失之交臂。想来现在已然是差之千里了吧。
因为自己和映雪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个人,让映雪一见倾心。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自己的锋芒,自己的光彩,为了能够站在映雪身边而努力得来的那些东西,都成了讽刺,于是像云落雪说的那样,用外壳将之藏起来。
执意来了北关,就是为了将那人永远地挡在关外,但是没过两年,映雪竟然甘愿作为质子去了北国。想到这儿,林肃霜笑得苦涩,他们俩现在应该在北国比翼双飞,映雪他,应该也能够笑着生活吧。
落雪从帐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肃霜挺直着、却格外悲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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