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书记看着小海,沉思了片刻说:“王副市长,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印染厂厂长邓友军的事来的。”小海心想,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为了什么来,可就是不明白邓厂长和纪委书记怎么能扯上关系。于是就问:
“邓书记,你和邓厂长是。。。。。?”
“他姓邓,我也姓邓,其他我就不想多说了。”邓书记很认真。
“哦,原来是这样。那邓厂长和第一印染厂具体情况你也都知道了吧?”
“是,我基本有所解了。”
“那以邓开一面?不是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厂长们能这么大胆地贪污,责任并不能完全归他们,也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是这种环境和这种体制造成的。‘国营’两个字成了贪污,大吃大喝,挥霍无度的代名词。你想想看,如果企业是私人的,老板会允许管理者这样为所欲为吗?会允许亏损了几年的厂长继续当下去吗?肯定不会。别说为所欲为,就是亏损两个月三个月,老板也会立马让你滚蛋。而国企却不同,企业亏损了,倒闭了,本应倒霉滚蛋的首先应该是工厂的管理者和经营者,可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经营者管理者们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倒霉的却是整日辛辛苦苦工作的劳动者,他们变成了下岗工人。至于企业的上级管理部门,做了什么?干了什么?你我都身在其中,应该心里更清楚。既然大家都这样,只要工厂没有受太大的损失,能过去就过去吧。要是拿着钱跑了,我们又能怎样呢?”
小海听完点点头说:“邓书记既然这么坦诚,我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其实我来印染厂的目的,无非是想摸摸厂子的底,看看能不能尽快让厂子起死回生,这是我的工作。我并没有想和谁过不去,也不想难为谁。”
“是吗?王副市长能这样想当然最好。那王副市长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邓书记有些急迫。
小海想了想说:“邓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想办法让邓友军厂长把拿走厂里的钱,想法以某种看起来合理的方式拿回来,没有了贪污问题,其他都可以商量。”
“拿回来以后怎么办呢?”邓书记追问。
“拿回来以后,厂长肯定是不能让他再当了。具体做什么工作,就由厂里自己安排吧,我对这些也不是太了解,无法做出决定。”
邓书记长出了一口气说:“行,只要不惊动公安局和法院,让他干什么,我想他都不会有意见。”
“但愿他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再出现什么乱子。”
“不会的,王副市长,你放心,我一定会严厉批评他的。”
“那就好,但愿大家一切都好。”
“谢谢王副市长的宽宏大量。”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海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请王副市长一定收下。”
小海知道是什么,却故意说:“邓书记,这是什么?你是不是太客气了?”
“王副市长,我也用不着做什么假,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收下了我才放心。”
小海知道不能不收,不收后面的工作不好做。就笑着说:“呵呵,既然邓书记这么要求,那我就先暂且收下。”
邓书记走后,小海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二百万又买回了一条人命。
下午,印染厂厂长邓友军来到小海的房间,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说:“王副市长,我想清楚了,按照你的要求,我想法在三天之内,从我选定的账户上给印染厂打回四千万资金。”
小海一听心中一喜说:“你能这样想最好,说明你还不糊涂”说完接着问:“那钱打回来之后,你觉得如何向别人解释才好呢?”
“就对大家解释说,我是为了更新厂里的设备,攒下来的,因为钱没攒够,所以没有告诉大家。现在你们既然知道了,我就一分不少地还给厂里,你看这样行不行?”
小海一听,不由笑了笑说:“这样的理由太勉强,说不过去。”
邓友军想了想说:“王副市长,实在不行,我找一家熟悉的设备厂,补签一份合同,合同日期可以写成两年前,然后从他们的账户把厂里的钱打回来,这样一切不都合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