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别管我!都他妈的别管小爷我!滚蛋滚蛋,啥用都没有的玩意儿们,都给小爷滚蛋!”
是了,在呼延濒的眼里,没用的永远都是别人。
这下好了,他哥哥被绑走了,呼延家他老大了,他要耍起浑来,谁还拦得住。这不,他刚刚骂了管家,打了了丫头,一个人可怜巴巴,非要跪在这城郊的破庙前赖着不走。
“濒小爷。。。唉。。您这,您就是要拜菩萨也捡个好地方啊。您瞅瞅这庙,荒了几十年,里面全都是些个叫化子小乞丐,您跟这儿拜了有什么用啊。。。”
“你懂个屁,小爷这儿是救命的事,没功夫跟你废话!”呼延濒把头伏在泥里,磕头磕地岔了气。
“唉。。。”管家摇了摇头,干脆不管了。这小子痴傻刚好就失心疯了,又瘫又瞎,一个人跪在荒郊野岭,作死去吧,哼。
“呜呜呜。。。濒小爷。。。这都一天一夜了,你疼不疼,你饿不饿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大少爷交代啊。。。呜呜呜。。。”
“啊呸呸呸,嚎嚎嚎,什么时候了还嚎丧,小爷正要点钱救哥哥,再嚎把你们两个只会嚎丧的扫把星都卖了!”
“呜呜呜。。。”翠缕春杏插不上嘴,又看不下去,捂着嘴,干脆回府了。
呼延濒一个人,被剩在了城郊的破庙前。他心乱如麻,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哥哥打发媳妇安排后事的心境了。什么都到头了,什么都抓不住,长痛不如短痛,都走吧,都不要了,都不管了。那心尖尖上最在乎的人没了,其他还算些什么呢。
他伏在地上磕着头,磕一会儿吐一会儿晕一会儿,心里骂着那该死的陈九,平时就像个狗皮膏药粘着你甩也甩不掉,用他的时候就没了影儿,躲了个无影无踪。
眼下他上上下下不知道打点了多少银子,里里外外的爷爷奶奶求了个遍,却都如泥牛入海,没人敢理这贩私盐的死官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只有返回头求陈九了。
暮色四合,讨饭归来的小乞丐渐渐都围上来了。
“喝,这不是那呼延家的小霸王么。。。听闻伺候自家哥哥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哈哈。。。”
“莫不是狗改不了□,又想回来做乞丐了。。。不过这儿可没稀罕你的人了。。。”
“什么啊你,人家那是屁股痒痒了,想要换口味。。。哈哈。。。。”
呼延濒这才知道自己这臭嘴臭脾气,人见人烦,狗见狗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帮小乞丐都得罪了个尽。眼下用得人啦,才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之前的报应都上了门。
“哈哈。。。叔叔大爷们啊。。。小爷。。。啊呸。。我就是你们众人的灰孙子。。。你们谁行行好,告诉我九哥去哪了。。。我给你们磕头了。。。谁行行好啊。。。”
“我有钱,我给你们钱,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能把九哥请出来。。。”
“啊呸,谁要你这孙子的臭钱。我们是一帮子花儿乞丐,是求别人给钱的,哪有别人哭着喊着非要送钱来的,你唬谁啊。。哼哼。。。九哥早就没影了,我们都有日子没见了,谁管你啊。。。看你平时那个张狂样儿。。。”
众人激愤起来,起着哄,推推搡搡地动起手来,把呼延濒踢过来打过去,揍了个鼻青脸肿。
不知是谁提了个议,“干了他,这小子不知有什么床上本事,让九哥这些年都舍不下,不如一块儿干了他,九哥他吃了好些年肉,还能不给我们分口汤么。。。”
一语既出,叫好连连。把个半死的呼延濒拉进了破庙,扒了个精光,一帮子乞丐十几号人,都是多年没尝过女人味的饿狼色鬼,围着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哥儿,摩拳擦掌,都想拔这头一筹。
谁都想上,可谁先上呢。他们是多年的搭帮结派的小乞丐,凡事都是大伙儿分,最讲个公平义气。一时定不下来,干脆划拳排顺序,就把光溜溜的呼延小爷扔到了一边。
呼延濒可是到了霉,他吃过苦受过罪,却从没被这么羞辱过。他四肢本来无力,又被捆了起来,一动都动不得,浑身的青紫,又疼又冷,本来能见光的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二十三)
片刻的功夫,一帮子乞丐就订下了章程,围聚过来腆着脸笑,几双爪子伸过来刚要动手,就听得身后一阵鬼笑。
“嘿嘿。。。我的兄弟们诶,分什么好玩意儿,怎么就不等等九哥我啊。”
两分的痞气,八分诡诈,十成十的二流子,不是那精灵古怪到神憎鬼恶陈九还有谁。
众人听得心头就是一哆嗦,是个活阎王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得这时候来。
回头再看,真是士别三日,今天的陈九哪里还是往日的乞丐装破烂像。他一身玄色蟒袍,镶金绣云,腰间朱红白玉的腰带,环佩叮当,身段出众,贵气逼人。眼下左拥右抱,身边两个小厮,一个认识的陈狗儿,还有一个脸生的,呼延濒要是能看的见,想必还能认出来,正是当日他在富顺通门前取笑作弄的蒋小二。
这便是陈九的狡兔三穴了,他在屏城便衣了这些年,咬定了呼延家不松口,就指着这案子发迹呢,哪能就呼延濒这一条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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