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有座位吗?”年轻人往他身后指了指。
“我就要坐这里。”顾念西扬了下拳头,宣扬他丝毫不介意用武力解决问题。
何以宁真怕他会在车上揍人,赶紧低声对年轻人说:“他是个精神病,你离他远点。”
年轻人听了,立刻怪异的看了顾念西一眼,然后飞速离开。
顾念西坐下来,目视前方,好像根本没看到何以宁似的。
何以宁拿出随身携带的医学书看了起来,当他是透明的。
车上的广播开始报站,公交车缓缓向前开去。
“咳咳。”顾念西用拳头抵着唇,像是提醒般的咳了两声。
“其特征是有功能的已分化成熟细胞过度增生……”何以宁认真的琢磨着这句话,丝毫没有听见某人的暗示。
突然,手里的书被夺了过去,紧接被丢出了敞开的车窗。
“我的书……”何以宁条件反射的把手伸出去,想要抓住被丢掉的书籍。
身后一辆卡车突然飞驰而过。
“喂。”顾念西扑上来,迅速抓着她的手往回缩,几乎是电光火石的速度,卡车贴着公交车急行而过,如果再晚一步,何以宁这只手恐怕就要废了。
“何以宁,你瞎了,没看见有车吗?”顾念西脸色苍白,对着她没好气的大吼。
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她就要变成残疾了,蠢女人,蠢死了。
何以宁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回头冲着顾念西反驳,“如果不是你扔我的书,我会把手伸出去吗?”
“一本破书,难道比我还重要?”
他在这里坐半天了,她却只顾着看那本破书,书有他好看吗?
何以宁奇怪的看着他,他最近是怎么了,以前恨不得跟她保持一个光年的距离,现在竟然把跑车扔到路边陪着她坐公交,还在言之凿凿跟她讨论书和他谁重要的问题。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书重要。
何以宁负气的扭过头。
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顾念西,他为什么要娶她,如果他当初想帮何家,办法有很多种,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如果是想报复她,那这三年来她做牛做马也足够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她很想问个明白,可是她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车子到站。
下车后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别墅区。
何以宁早晨上班的时候选择打车,傍晚便是步行。
顾念西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留给她一个孤傲别扭的背影。
别叫我小四
盘山公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舒虺璩丣
他背影颀长,她体态纤细。
这条路何以宁几乎每天都要往返,步行的时间,她会用看风景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远处山上层层叠叠的植被如毯,挺拔的白桦林屹立如柱,偶尔还能看到林间突然飞出的野鸡野鸟。
顾念西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回头,“何以宁,你能不能走快点?”
她收回飘远的目光,纳纳的望着他。
他长得真好看,眉眼都精致到了极点,在顾家的兄弟当中,他似乎遗传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而且发扬光大。
“何以宁。。。”他不耐烦的又喊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过来,一把扯起她的手,嘴里嘟囔,“慢得跟乌龟一样。”
她讶异的盯着他握着她的手,他的五指修长,骨节鲜明,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因为经常拿枪,训练,他的手心有层薄薄的茧。
她就那样怔了一下,他已经拉着她往前走。
她脸红心跳,用力挣了一下,他反倒握得更紧,只是整个过程,他一直两眼观天。
顾念西,他在搞什么?早上没吃药吗?
牵手这种只属于情侣间的动作,他确定他真的明白。
“何以宁,你墨迹什么,再乱动,我把你丢沟里去。”
她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不是热,就是紧张。
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而且顾念西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手,她平时给他穿衣戴帽都要小心加小心。
她越来越看不懂了,顾念西,他那火星人的思维,他那超越凡人的大脑,究竟是怎样运转的。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她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身后,偶尔,他用力往前拽一下,她便乌龟一样的往后缩。
他瞪她,她便缩得更厉害。
这不叫牵手,怎么看都是赶鸭子上架。
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回到了顾宅,看到门外的警卫,顾念西终于松开了手。
何以宁揉了揉酸痛的手掌,怨愤的瞪着他。
她的手都快被他握断了,习惯了拿枪拿炮的人,没轻没重的。
顾家的客厅里似乎十分热闹,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都齐齐出席。
围着他们的是顾家的二子顾中磊和儿媳许翠翠,还有顾家的大少爷顾域和他的老婆习娟。
见到顾念西和何以宁走进来,客厅里的气氛似乎有那么点细微的变化。
何以宁敏感的觉察到,这些人的目光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扫过她。
特别是许翠翠,看她的眼神明显带着傲慢与自得。
何以宁早就习惯了这家人对她的态度,谁让她只是个落魄千金,家里没钱没势,顾念西当初娶她,恐怕也是大脑发热。
她正弯腰换鞋,就听见顾中磊大声说:“小四,你回来了。”
何以宁手一抖,鞋差点掉在地板上。
顾念西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四。
果然,他立刻像炸了毛的猫,气冲冲的奔着顾中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