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旗把灯笼交给苏忠,转身说道,“劳烦姑娘安顿少爷就寝,寒旗先行退下了。”
绣心点点头,看了眼隐进乌云里的月色,“寒旗大哥把灯笼拿着照亮吧。”
寒旗笑了笑,心道这丫鬟还是个细心的性子,嘴上却说,“无妨。”说着折身从来路回去了。
待绣心进了院门,苏忠反身关门是,早已不见了寒旗的身影,苏忠挠挠头,大概是黑衣在夜间看不见吧。
一路回到正间卧房,绣心将苏锦轻放在床上。此时她酒劲上涌,已经沉沉睡去,打了清水替她净面擦手,又帮她脱下靴子,这才松了口气,心里琢磨着明日给她熬些米粥之类的养胃的食物,再做份醒酒汤,喝了这么多,明日一定不好过,说不定会头疼呢。
低□子,想给苏锦掩好被角,然后悄悄退出去,谁曾料到,梦中的苏锦动了动身子,无意识地伸出双手,将绣心结结实实地揽在了怀中......
绣心连苏锦的一只手都挣脱不得,何况是双臂?她的脸颊贴在苏锦的肩膀上,腿脚却还在地上,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撑着床沿,根本使不上力气,动了半天也不见苏锦的双臂有丝毫松动,只好不做强挣,乖乖地把鞋子脱下,将腿放在床边,挨着苏锦侧身睡下。
苏锦自己占了大半个床榻,绣心在边上时刻都可能从床上掉下去,想叫醒她,却见她睡得那般沉,有些不忍,只好往里一点点地挪着身子,最后紧紧地贴着苏锦温热的身体,闻着她呼出的清香酒气,只觉得这一天的疲惫都在此时一同袭来,渐渐闭上了眼睛。
洞房里,素青依旧带着红绸盖头,明明听到门已被人打开,进来的男子想必就是自己的夫君。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喜娘,却迟迟不把盖头掀起来。
桌上放着酒具,用来给夫妻喝合卺酒时使用,而傍边的秤杆则是新郎拿来挑起盖头的工具。
独自倒了杯酒喝起来,苏慎审视着那个坐在窗前,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今天,她可真是时时刻刻让自己不得安生啊,和她那个蠢笨的哥哥一般,一点不让人省心。
喝完了杯中的酒,苏慎走到她身边,一把掀起了盖头。素青明眸皓齿,黛眉绛唇,当真姿色动人。抬了抬眼,她没有初见新婚夫君时该有的羞涩和矜持,只是抬眼看着苏慎,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便是自己爹娘为她选择的丈夫吗?
素青想在苏慎的眉目间寻一些苏锦的影子,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们不像!从眼睛到嘴角,全无一分相似......
苏慎倒是没有理会自己的妻子此刻的心情,他礼貌地挑了个笑,“怎么?娘子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素青也谨守着礼节,微微低头,“妾身想到以后不能侍奉双亲膝下,略感自责而已。”
心里冷哼了一声,这种大家闺秀从来都不会说真话,心里明明是另一番模样,可还要装的优雅端庄,着实让人恶心!想到这里,苏慎冷下了脸,“那我便当做是如此,还望娘子以后好好做苏家的二少奶奶,只要你守着本分,其他事情,我自不会多管!”
明白了苏慎的意思,素青反倒松了口气,这苏二公子并不喜欢她,如此这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然度日,必要时在外人面前装个和睦夫妻又有何不可呢?
起初,她怕的便是夫君是个有情有义的儿郎。他以真心相对,却让她如何回应?
素青点头,“这个自然,素青定当恪守妇道,侍奉婆婆夫君。”
饶是觉得索然无味,苏慎还是觉得这女子倒也顺从,他做到床边,开始从腰带起,一点一点解开素青的嫁衣。
江王自苏府回到太守府时,已然过了亥时正中,从马车上下来后,抬眼看了朦胧的月色,顿时觉得心烦意燥。
回到房里点了灯,侍卫却在此时叩响了门。
“进来,”披着外袍的江王正准备就寝。
侍卫队长单膝着地递上一张纸条,“殿下,傍晚的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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