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生摇头。
“你并没有忘记他。”
赵雁声道。
“可是我已不再记得他。”
他悠然道。
“那种痛,我忘了好久了。”
阮四时已跨进门内,赵雁声正抬起头,目光穿过屋中的暗影落在枝稍上。梧桐的枝杈曲折屈张,在风中凛然不动。
“等我再想起来,竟是再见到谢琅官。”
他很疑惑。
“只是几年的时间,我走过去触到他,竟觉得是鲜活的。我本觉得没有什麽不好,每日看看书,回家收些田租,打扫庭院,将陈家的踪迹再藏的好一点。可一触到他温热的身体,心中竟痛起来。好象什麽伤口裂开了。”
他思索著。
“我本以为他离开便好,可只要再见到,这种感触便更深。我想带他走,他吃我做的饭,穿我选的衣,整日与我一起,天一黑即欢爱,他在我身下流泪,辗转呻吟。每日每日,我醒来再不会宛如一梦,他必在我怀中。他的心,他的身,只能我一个人的名字,他无论何时,都只能叫赵雁声。
“可这是什麽?
“他也是堂堂男子,凭什麽必要被我囚禁,为我左右?他凭什麽必要受我辖制,由著我日夜在他身旁,强他一个一生一世?”
苏同生叹气。
“你这难道不是喜欢他?”
“师兄,这才是最寒心的事。”
赵雁声笑。
“他竟早料到了。他早知道我会忘记他,他早知道所谓情爱不过幻影,记忆终将破灭。他早知道思念抵不过还活著的人,我却真的抵不过,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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