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花影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狗屁正道,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胜利者做了自己最不该做事情之后,所为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拿那些前辈高人说,紫霄派祖师手刃无数淫-邪之徒,自己却先后娶了十多房侍妾,而那些侍妾之中不少都是他所杀的所谓‘恶人’的姊妹妻子。”
钟磐寂猛不丁的听他说出这一番话,不由得一愣,只见宿花影情绪越发激动:
“还有你们天门派的九落祖师,他嘴上说的是不可以损伤天门派的一草一木,可是谁不知道当年他为了抢占这座灵山打伤了猴王?要不是猴王在最后关头自杀以要求九落祖师不可损伤这山上的一草一木,恐怕这片存在论百万年的竹林和猴子早就变成了高大的亭台楼阁了。人们都称紫霄派祖师嫉恶如仇,赞九落祖师慈悲为怀,却不知他们在我眼里就是一对伪君子!”
说道最后,似乎宿花影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不由得悻悻然挠了挠头,讪讪的说道:“那个……咳,刚才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见,我马上就走。”说罢,他立刻起身,手忙脚乱的想要快速离开。
钟磐寂看着他像是踩到地雷似得反应,不由得失笑。原来宿花影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太过坚持于心中的正义和真理,而他所渴望的世界太过单纯美好,以至于他在看到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之后忍不住想要。宿花影就像是一个寻找花海的枯叶蝶,明明身处一片枯叶之中,却情不自禁的想要追逐美丽的花朵。
宿花影或许是个花痴,或许是个情痴,因为他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比精致的皮囊和单纯的爱情更加美好的东西了。
旁人总是说他是个沉浸于酒色笙歌之中的浪子,混沌一生,荒废了大好的天赋,可是正是他们口中的这个浪子,他比谁看的都透彻,都清晰。也正是因为他的清醒,他才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内心吐露,今日或许是聊得太尽兴,他有些控制不住,说出了些从前从未有过的言论。虽然在钟磐寂看来,他这种程度的吐槽不过是小孩子抱怨要背的书太多,但是却也比其他读书读傻了的孩子要可爱的太多。
“喂!正好,我肩头的伤被你刚才边笑边拍开了,下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两瓶药,不然别想知道我师父的行踪。”
宿花影眼睛一亮,猛地回头满脸的兴高采烈:“你是说真的么?我可以知道绫罗仙子的行踪吗?”
”嗯。“钟磐寂点头,还未等宿花影将情绪从“兴高采烈”调到“欣喜若狂”,他就继续说道:“当然,前提是我师父从来都是行踪不定。”
宿花影:……
钟磐寂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可是心里却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开心,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林晨初和宿花影是何其相似,可是不管是谁都无法代替小晨在他心中的地位。几次睡梦之中被梦魇惊醒,他都会不能自己的想要跑到雪山之上,却将被他冰封在峰巅的人挖出来,哪怕是忆起他微笑时平静的眼睛,都能让钟磐寂莫名的安心。
可是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了,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杀了当年仇人,从他们的手里找到真正夏家制作的玉髓膏,然后去极寒之地寻找制作做还魂丹的豆蔻十香。只要他做出这两样东西,就一定能够就会小晨!一定能!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之时,竟是听到了一声剑折的脆响,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立刻将灵识覆盖的整个竹林,而后他便发现,那折损的剑的主人,竟是何凤欣!
☆、125初恋飞走鸟
第一百二十五章初恋飞走鸟
第一百二十五章初恋飞走鸟
何凤欣从落霄峰走出来的时候,惶惶然像是枝即将凋零的腊梅,整个人都脱了形。她只觉得心口踹踹的疼,脑子里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先前林城对她说的话:
“你可知你给天门派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你欺师灭祖和歪魔邪道勾结到一起在先,背信弃义惹怒卯辰在后,我天门派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如今卯辰已经下了诛杀令,我天门派不能留你了,任何人都不能在留着你了,你自行抉择罢……”
“……任何人都不能留你了。”再次想到了林城对她说的话,何凤欣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血液像凝固了一般,浑身顷刻就没了力气。
忽的,她双脚一软,歪倒在几颗竹树旁,那竹子被猛地一撞,不由得纷纷洒洒落下一片竹叶,翠绿的竹叶像是是凋零的蝴蝶,飘飘扬扬的煞是好看,似乎那几点绿染般的叶子是在展现着他们最后的风华。
何凤欣任由自己的身上覆盖上这些竹叶,缓缓伸手拾起了静静的看着依旧繁茂的树和已经还未枯萎却依旧落下的叶子,苦笑一声,喃喃叹道:“百年未满先尝债,十口无归更累人。如今的我活着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还不如自行了断,免得伤及家人无辜的性命……”
她垂下了眸子,几乎没有犹豫,便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剑光一晃,回头便向她纤细的秀颈划去。她只觉得手里的剑光格外的刺眼,刺得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不经意的划出了她清澈的明眸,悄悄的流到了她的额角。
何凤欣只觉得颈上一阵轻微的刺痛,心中最后一刹那竟是浮现了一个人的脸,不是她的父母,不是她的表姐,不是钟磐寂,而是那个冷漠的男人——栾风。
她又一次苦笑,自叹一句:“活该。”手上用力,使劲往下一拽……
只听“梆”的一声脆响,她手里的剑竟是被拦腰折断,手上一滑,那剑竟是不收控制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打飞了出去。何凤欣只觉得鼻尖一阵冷意,那气息分明就是栾风的!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待她再度睁开眼时,果然见一个白衣男子冷着一张脸,利落的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何凤欣看着眼前人冷峻的脸,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涌出了一阵酸意,开口欲言,声尚未出,而泪先流。
栾风先前从林城得令出来找何凤欣,便已经猜到林城想要让何凤欣自行离开或者是自行了断,以免给天门派招惹麻烦。
这种事情他本应该置之不理的,甚至必要的时候他很乐意替林城效劳,然而今天他竟是向魔怔了一样偷偷躲在暗处看着何凤欣,自嘲自己的无药可救,却仍然不能放下失魂落魄的何凤欣。
他偷可笑,可笑。他本以为他的世界仅有剑、天门派、修炼即可,却不曾想,在不经意之间,他的心房早已不在属于自己。
栾风看着皱了皱眉,何凤欣的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血痕,殷虹的血液断断续续的染红了她的衣领,那伤痕并不深,可是看上去确格外的吓人。他快速的从戒指里取出一件白如凝雪的袍子,一言不发的挥剑快速斩出一块最软的一块料子,又从戒指里取出一些止血用的药粉,尽数散在了缎子上。
“忍着。”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两个字,而后笨拙却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将那白绸环过了何凤欣的脖颈。那药粉沾上了伤口,微微有些刺痛,火燎燎的烧得她忍不住轻哼出声,栾风闻声双手不经意的一抖,随即将白绸松了松,而后才仔细系好。
何凤欣看着他的脸,幸福的有些虚幻,她缓缓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到眼前这个男人。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早就在刚才就已经死了,而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她最后存留的点点残念。
正当她的指尖要触碰到栾风的脸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栾风将视线从何凤欣白玉似得脖颈移开,冷冰冰的说道:“别乱动,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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