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声不绝如缕,惊奇声此起彼伏,人人都想知道转眼间就钻进宾客肚子里的美味叫什么,是谁的做的。于是,一身蔚蓝色店服的服务员们,扬起不是豆蔻年华的笑脸骄傲地说:“这道菜叫销魂掌。是我们经理独创,整个平城地区仅此一道。”
一片唏嘘,一片讶异,一片赞佩!
经理室内,坐在沙发上的于志敏正泪水涟涟地向萧紫玉哭诉她好上赌博的前因后果。
于志敏的丈夫牛铁友有班不好好上,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被车间停了岗,闲极无聊便和赌徒搅在了一起,一年不到输了两万块,债主便常常堵在门口要钱。于志敏下了岗便四处打工,累得半死仅仅挣个生活费,根本没有闲钱还债。牛铁友可不管家里有没有米下锅,得着机会就偷家里的钱去赌,两口子因此打开了持久战。他们由小打到大打,摸着啥扔啥,逮着啥撇啥,一场战争结束,家里一片狼藉,不是她挂了花就是他挂了彩。
这天,刘小岩来看于志敏。打量一贫如洗的家,刘小岩同情得直咂嘴,然后煽动一番诱导半天,临走扔下一百块钱和一条建议。
志敏一宿没睡,天亮时决定接受刘小岩的建议——合伙赌博。
初尝甜头,于志敏便入了迷,整天和刘小岩、田新泡在一起研究暗语暗号暗示,非常用工。她们由小赌到大赌,由当地赌到外地赌,成帮结伙地赌,走着窜着地赌。终于在一次骗赌后被人识破机关,让人家好顿揍,抢去了所有的钱,还扒光了她们的衣服展了两天的览。赌债没还上,名声又搞臭了,于三儿是王小儿放牛不想往好草上赶了,十天半月的不回趟家。幡然醒悟的牛铁友变成了黏糕,于三儿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苦口婆心地劝,痛心疾首地求。于三儿一律不听,于是,两个人接着掐,而且是当着外人掐。萧紫玉找到她时,她正和牛铁友撕成一团。
“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闻香尔来的后勤采购员了。”萧紫玉说完,又递过去一沓纸巾。
“我能干啥呀?我啥也不懂啊!你把那么重要的担子压在我的肩上,我怕我但不起来呀。”
“你不会买菜吗?这跟自个儿家买菜不差啥,就是数量大些而已。你完全可以胜任。”
“你太信任我了,你忘了我可是个赌徒哇!”
“可你也是侠肝义胆的于三儿呀!我不该信任你吗?”
于志敏立即感动,信誓旦旦地说:“就冲你这句话,于三儿就卖给你了。”
萧紫玉摇着头笑。“月薪八百的于三儿我怎么买得起呀!”
“什么?给我八百?不行不行,太多了!四百足够。以前打工从来没挣过四百,而且还跟孙子似的。我就要四百了。”
“八百不多。现在刚开始,我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等一切上了轨道,我还要发奖金呢。”萧紫玉说着起来,手裤袋里,乜斜着于志敏。“当然了,假如你的工作没干好,别说奖金了,工资也可能拿不到全额呀。”
于志敏呼地站了起来,发誓一样地表示,“你不会失望的。”
萧紫玉点了下头。“这话才像于三儿的话。可以上班了吧?”
于志敏的斜视眼立即又斜了很多。“你说现在?”
萧紫玉再次点点头。“有问题吗?”
于志敏喜笑颜开。“没问题。可是,外边那么多人——”
“呦,于三儿也有胆怯的时候啊!”萧紫玉拉开连接厨房的门。
“哇!有后门呀。”于志敏惊喜地探头打量厨房内部,接着惊叫:“我的妈呀!高亚贤、万真子、钟可琴,她们都在这儿呀?”斜眼都不会转了。
萧紫玉看着望着她们的同事。“是呀,她们都是我请来帮我的。”拍拍于志敏,示意她过去。
于志敏脚步飞快地越过萧紫玉向过去的同事走了过去。
厨房内,十几个人忙着,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配合默契。二厨在叮叮当当的声响中改造原料,大厨在火舌狂舞中完成美味,传菜员行云流水地穿行于他们之间。
萧紫玉没有去打扰厨师们,转身朝拌菜台走去。
钟可琴在拌小菜儿,见萧紫玉过来她不由有些紧张。
萧紫玉不看钟可琴的脸,只看着她拌的凉菜。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筷子夹了点放进嘴里,品了品说:“再放点芥末油,对。少少的。嗯,这回你尝尝。”
钟可琴夹了点菜尝了尝,立即心服口服。“对对。就是这味儿。你说我咋就整不出来呢?”
“慢慢来吧。”萧紫玉又走到择菜的高亚贤跟前,弯腰从择好的菜里拣出几片带虫眼的菜叶。“这样的不要,万一哪位顾客眼尖发现,影响就坏了。”
“扔了太可惜了!”高亚贤不舍,巴巴地看着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菜叶嘟哝。
萧紫玉说:“不差这点。他们回一次头这一堆都扔了也值。”
“我的妈呀!她们怎么都在这儿呀?康百花、张真顺、吴丽君、白安如、孔倩都在这儿呀?”扒在传递菜肴的窗口向大厅张望一阵儿后于志敏过来大呼小叫地嚷嚷。
“打住打住,可别岔了气儿。二楼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