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回头看了一眼,见孙子站在外面,笑着说:“小东西,回家了也不知道和奶奶打个招呼?偷听墙角不知道是不好的?”
阮母站直身子走进去,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奶奶,您既然不喜欢她,直接轰就是,这是咱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个外人到咱们家做主了?”
阮母有点尴尬地说:“我那会儿姑娘们都腼腆害羞,就是人家请都不好意思去,还得家里人跟着,哪像现在……这回我记着教训,再不能让她们作妖了。”
阮穆仗着自己年纪小,来回窜,高美丽想进来帮忙,可又怕阮宁那吃人似的眼睛,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不自在,以往自来熟的尽头半点都不敢露了。她一早就摸准了,这个阮家阮母最好说话,手里的权利也大,阮爸和阮宁都很听老人家的话,自己要是安抚好阮母,嫁进阮家肯定不成问题。
煎熬了一阵之后,门铃响了,阮爸亲自起身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来人对阮爸很是恭敬,笑着说:“我一早就想来看望您老人家,无奈事情忙,又怕扰了您的清闲,您亲自给我打电话,我说成啥都得来一趟,蹭上这顿饭不行。”
阮爸笑着说:“你肩上的担子重,这些小娃娃的前途可就压在你手上了,我不敢打扰你,要是耽误了你的正事,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阮穆走过去亲切地叫了声:“刘伯伯。”
刘元勋仔细打量一阵阮穆,说道:“有阵子没见,晒黑了不少,不过看着就懂事。小穆的事情我知道,已经知会过那边了,直接去学校就行。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阮家出来的没个成绩差的,当年阮宁年年第一,连咏梅都比不过去,爸妈都是好脑子,孩子肯定更好!”
阮爸拍了下孙子的头,嘴上说别让阮穆得意起来,可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我们一家子都是武行里的,扛家伙打仗去还行,这些文人的事还是得你们来干。等我家这个小子长大了也扔部队里历练去,打磨几次,这碗饭就吃顺了。”
阮宁和阮母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好一会儿,菜差不多已经齐全了,摆放在餐桌上,阮宁撸起袖子,浑身散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饭做好了,都快上桌吧。刘哥,我把我爸藏的酒拿出来给你喝,别省着,喝光了才能走。”
阮穆跟在几人后面,突然一脸邪恶地看向本就紧张不已的高美丽,笑着说:“高老师,你怎么在发愣?开饭了。”
刘元勋原本带笑的脸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转头细细打量一遍高美丽,恢复了原先的表情,说说笑笑哄得阮老爷子心花怒放。
高美丽却被那一瞥吓得魂都散了,外地的人不认识这位主管教育的大领导,她可是知道的,听说他最讨厌不把心思放在教书育人身上,反而成天琢磨些歪门邪道的老师。
第33章
高美丽在众人落座之后才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心里有些恨,是她傻,还以为阮家人是好心,这分明是挖了坑给她跳,总归是在人家的地盘,她也只能忍着。
刘元勋先是夸赞了一番阮母的手艺,直说阮母做的菜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让他们心心念念的味道,小时候最喜欢来蹭饭吃,就差住在阮家不走了,逗得阮爸阮母合不拢嘴。可惜时间流逝飞快,倒是成家立业后全都各忙各的了,很少有机会能坐在一起,让人惋惜不已。
阮穆嘴不停,欢快地吃着最喜欢的酱排骨,奶奶过世后就再没吃过一样的味道了。等朱清和来了北京,也让奶奶给他做这道菜尝尝,要是他能学会最好不过,这样就算不在北京也也不必担心会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刘元勋说着将话头转向了阮宁,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是怎么个打算?前阵子听说上头考察你,给你评了个优,看来有得升。也别顾着工作,好歹想想你个人的事,你和咏梅离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阮宁搁了筷子,往后一靠,有气无力地说:“哥,你还不知道我?我这辈子就和她王咏梅死磕上了,除非她找了别人,不然我不会放弃。”说着又烦躁地抹了把脸,愁眉不展:“全怪我,我以为咏梅会和我一样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到头来闹成这样也是咎由自取。咏梅脾气犟,我又急,三两句话说不对就抬起杠来了。”
高美丽原本带着希望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嘴里的好菜也变得没了味道,她自小日子过得清苦,认定了只有把书念好才能有好日子过,有了体面工作后,又觉得只有嫁进阮家这种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家,她这辈子才算没活。野心越来越大,逼着她不断地往上爬,她却忘了活在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像她这种把野心带在脸上的人,招人厌恶还不自知。
刘元勋也跟着叹气:“你个大男人还和她针锋相对的呛,她又不是你的手下,能吃你那套?我还以为阮伯给你重新物色了个人。”
阮爸这才觉得自家孙子的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果然外面的人不知道底细,还真把这么个人当成自家的新媳妇了,呷了口酒,摆摆手:“我就认老王家的姑娘是我的儿媳,其他的全都给我闪一边去。阮宁要是不争气,你也给我滚远点。”
阮穆记得那年老爸娶后妈的时候,爷爷发了好大的火,好几年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倒是妈妈大度的让人送了礼金来,两人之间的夫妻缘分算是彻底走到了头。再后来妈为了救人丢了性命,爸将所有人都撵了出去,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三天三夜,再出来时头发花白,人也苍老了很多。阮穆曾经恨他娶了别人,直到那时才看明白,他何尝不是自我折磨,对着一个不爱的人强颜欢笑,到头来那人撒手走了,只剩他一人在世间备受煎熬。
阮宁抿嘴笑了笑,给老爷子续上酒:“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没好处,我这不是还在努力?咏梅最疼您孙子,我已经贿赂好了,他会给我说好话。爸,我琢磨着,等手里的任务完了,我想请个长假,过去陪陪她。”
阮母听得高兴,张罗着众人快些吃饭,转头看着高美丽,客气地说:“美丽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合适的?勋子,人家也算是你的属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她是你陆伯的学生,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她说来陪我,可我觉得这年轻人还是该出去谈恋爱的好,我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只要你阮伯不嫌弃我就成了。”
阮穆也随口接道:“奶奶说的对,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高老师往我家跑的这么勤是想给我当后妈。”
童言无忌却最是戳心窝子,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现今单身的阮宁可是圈子里的香饽饽。人长的俊,马上又要提了,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更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任谁见了都客客气气的,要说没这心思,怕是没人相信。
阮穆见时机正好,他跑回卧室里翻找了一阵把犄角旮旯里的古怪东西全都搬出来放在高美丽跟前,天真地说:“高老师送我的这些娃娃实在太丑了,你看我长的丑?还写上我的名字,上面还杵着根针,要是不小心扎到了怎么办?”
高美丽脸色一白,她看了眼变了脸色的阮宁,赶紧摇头笑着说:“小穆,这怎么是我给你的呢?你是不是记错了?”
阮穆歪着头说:“家里又没有外人进来,我认识的叔伯们才不会给我买这种土气的东西,高老师,你这是从哪个村里淘来的?总不可能是我奶奶塞给我的吧?”
刘元勋率先气得拍了桌子,指着高美丽怒道:“这种场合本不该说这些,但你身为人民教师,受过正经高等教育的,做的是什么腌臜事?国家严厉打击封建迷信思想,我都替那些将孩子交给你的家长担心。这个暂且押后,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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