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东没想到费多嘉这么痛快就答应他,心中微动,他知道女儿经过这一次是真的长大了,但邱一渔那孩子……费多嘉一直都不知道,当费尔东撞开仓库门的那一刻,看到的竟是冻的瑟瑟发抖的邱一渔紧紧抱着披着他衣服的费多嘉,邱一渔那晚没有被下药,而是拉去被潘哥折腾到半夜,一身是血的回来,看见躺在冰凉地上的费多嘉,他没多要求,只要让她温暖睡去,他脱下外套裹上费多嘉,让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这才允许打手们将他绑住——等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一个姿势做了十多小时,绳勒锁绑已经让人身体难以接受,又因为抱着费多嘉,他的身体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即使这样,当他被带走上救护车时还不忘叮嘱费尔东:“叔叔,别骂多多,她真的害怕,也肯定知错了,您好好跟她说她
一定听话,错都是我的,您随便惩罚我就好,多多受了好多罪……对不起。”
费尔东知道他对费多嘉一定会很好,这个小伙子真的是全身心都在女儿身上,可是,他们都还太小,不懂得太多,而自己,一定不可以再让女儿有任何闪失了。他看着费多嘉,摇摇头:“他还在局里,你见不到他的。”实话实说的背后他隐瞒了的邱一渔对费多嘉的关爱,却不得不这么做。
费多嘉走了,离开了x市,走的那么快,时间短的让程静也见不到几面。费多嘉和程静说好要要常打电话,可她们都知道,经过了这次,又到了高三,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多了。不过最重要的费多嘉已经叮嘱程静,要帮她关注着邱一渔,高三只有一年,三百天过去,她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多多,阿丘没事了,他哥和姓潘的事儿都跟他无关!”……
“多多,阿丘什么都没说,但看得出来他很想你。”……
“多多,今天我们庆祝元旦,晚上我们出去聚餐,阿丘喝了些酒,他哭了……”
“多多,他不接你电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多多,我要继承我爷爷的祖业,况且我本来学习就一般,我会报省中医大,你们呢?”……
“多多,阿丘说最后这些日子让你好好复习,什么都不要想。”……
2000年,高中生还没有手机,ic卡电话费多嘉也很少用,除了每半个月接到程静十分钟的电话,她连信都不能寄回来。h市的生活和生活了十八年的古城一点儿都不一样,无论多么努力适应,努力为自己加油,可抵挡不住的心灰意冷时时刻刻笼罩着她,费多嘉学习一落千丈,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愉快的在题海里遨游的高中生,那一次的经历和后面一年的心乱如麻让她火热的心变得迷蒙却躁动不安。听到程静带来邱一渔这一年来唯一跟她说的话,费多嘉无奈的苦笑,就算再怎么努力,估计还是离他们过去的理想遥不可及了。
(二)
“你为什么要报中医大?!你学习那么好的。”程静坐在kfc瞪大了眼睛问。
高考费多嘉又重回x市十中,跨省可以上学不能考试是一贯的教育政策,费多嘉也不例外,考完后费多嘉就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不由分说报了和程静一样的学校。本来家里人就想要她学医,既然西医学院分高考不上,那就中医好了。
听见程静的疑问,费多嘉笑笑,拍一下程静的头:“怎么,你不想咱俩在一起?”
“想是想,咱们分开一年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可是……你学习
真的好啊!浙大都没问题的,为什么?”
“静,你以为费多嘉还是过去的那个吗?没了邱一渔的费多嘉什么都不是。”费多嘉轻轻的一阵呢喃,程静沉默。
就那么默默坐了十多分钟,快餐店大门打开,一个熟悉又焦急的身影猛然冲击着费多嘉的视线,那一身黑衣略显淡薄的身子刚奔进餐厅就痴痴的呆住,他愣怔的看着费多嘉,就那么一直看着,一刻也舍不得将眼神离开。
“多多……”邱一渔张了张嘴,声音却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费多嘉看到他先是咧嘴大笑,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水,慢慢的又伏在桌上哭了起来。邱一渔心疼的跑向她,捧起她的脸不断摩挲着:“多多,对不起,这个对不起我欠了你好久,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给你说……对不起……”
“阿丘,我想你,想死你了!你忘了我了吗?你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在寄人篱下,我在被人监视着,你呢?你连和程静一起给我打电话都不可以吗?”费多嘉被邱一渔紧紧抱在怀里,她却一下下捶打着他。
邱一渔抿紧双唇不辩解,他不会告诉费多嘉费尔东找过他也求过他不要打扰女儿的事;他不会告诉费多嘉他和她一样被邱成水恨不得天天监视的模样;他不会告诉费多嘉邱一舟不仅没被抓到甚至做了更多更过分的事;他不会告诉费多嘉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各种不同身份的人盯上的事……他的无奈不能再让独身在外的费多嘉来承受了,那两天一夜的绝望不能再经历一遍了!他知道费多嘉回来了,却迟迟没有同意见她,无论程静怎样联系和哀求他都不同意,可是,当程静用手机开着扩音追着他让她听费多嘉几乎撕心裂肺的哭腔时,他的心就像被撕碎了一样,生疼生疼,他还是来了,禁不住久久的思念和费多嘉的痛苦,他总算是再一次出现了!
当费多嘉摇着头告诉邱一渔自己现在的成绩只能勉强考个二本的时候,邱一渔呵呵一笑,拍拍她的脸:“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那不行,你跟我不一样,你的理想和家里是在一起的。”费多嘉不允许。
“可是我已经报了。”邱一渔笑笑。
“为什么?咱们报志愿不是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