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觉得恼怒之极，却又强忍着这股怒火，装作无事的继续和神父肖交流着。
“我突然明白了。”阿次忽然说。
“什么？”
“理由。”阿次小声的，用仅仅只能让阿初一个人听到的音量说：“你还记得你说过，跃春抓过未知嫌疑犯的手，他推测是东方人，骨龄约莫四十左右，这些是我们无法去判断，只有跃春自己再一次去甄别的这句话吗？”
“记得。”阿初不动声色的小声回答：“那时候你说这个小镇上这么多人，东方人也不止我们一户人家，凶手再一次被跃春握到手求证的概率很小的。这个推论有些道理，但是不全站得住脚。还要再斟酌斟酌。”
“现在有充分理由了。”阿次的眼神像鹰隼一样尖锐：“你看那个神父。作为神父，在礼节上需要和每一个参与礼拜的人握手，当日圣诞节活动，每一个在这里的人都需要在活动结束后同这位神父握手，以得到上帝的祝福。”
“他……”阿初双手握拳，不经意的动作显示了他此刻心里的紧张和谨慎：“他是西方人。”阿初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阿次的肩膀：“阿次你在这里等我一分钟。”
“诶，大……”
阿次那一声还没有叫出来，阿初却阔步离开了。
阿次看到他走到荣升背后，恭恭敬敬的和荣升说了一些什么，再有礼貌的和神父说了几句。然后马上返回了过来，他表情上依然是不动声色，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走。”阿初二话不说，推着阿次就往外走。
“大哥。”阿次低声叫起来。
“听我说。你的想法是对的。那个神父的眼睛是黑色的，颧骨不高，肩胛骨不宽阔，身材比例更接近东方人，鼻子和头发可能是经过整容，这一点，当年徐玉真已经让我们吃够苦头了！”
“那么说……”
“我怀疑，就是他。”阿初将阿次推到教堂门外，这才像安心似的，蹲下身，握住阿次的手：“还有，每一次出事，每一次有灾难的时候，神父都会出现在现场为不幸的人祷告，不是吗？蛋糕店是这样，我想你那次锅炉爆炸应该也是这样，这一次干脆就发生在教堂外……没有人会怀疑正直的，在祈祷着的神父，没有人会觉得神父出现在案发现场后面为不幸祷告有什么错，这里……就是一个盲点。也许……这就是我们从未找到过的那个幕后黑手。”
“不能回去。”阿次猛然抓紧阿初的手：“大哥，现在，只有这个机会，神父被缠住了，不能脱身的时候，我们可以进那个木门里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阿初皱眉，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但是就他和阿次两个人的话……
“只有现在……也许你我今天的行为已经引起了神父的注意，如果他真是凶手的话，那么错过了今天……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真相了。”阿次决然的时候，目光毫不犹豫，那眼神看的连同阿初心里都一起灼热起来。
“好。”阿初咬牙起身。
他们一起走向那个被锁住的木门。
迈向那个不可预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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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推着阿次缓慢地向里探去，木门后面的黑暗瞬时吞没了人眼的视线，一时有些看不清。阿初停下靠在一边，待到两人的视力在黑暗里稍稍适应，便继续缓缓向前。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谁都想不到，这样一扇木门后头隐藏的玄机。两人不禁想到了当年闸北银行地下的那种感觉，曲折蜿蜒，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前方险路重重，阿次脑中闪过当年的情景，皱了皱眉头，有些感伤。可能是想到了曾经的身手，而如今他或许都没法子保护阿初。阿初的手有力地落在他肩膀上，好似在宽慰他一般，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心安静了下来，伸手搭在这只一直以来扶持着自己的手，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舒了一口气。
阿初看出了他兄弟的心思，他明白此时不宜说太多，用动作来表达宽慰也许更有效果。缓缓俯下身，摩挲着他的发丝，轻轻凑到他耳边，“我们走吧。”
“恩。”阿次点点头，被阿初推着一路继续前进。
不知道七弯八拐地过了多少道，走到一个分支的路口，阿初停住了脚步。眼珠快速来回扫着两边，想找出些什么似的。
“大哥，推我过去。”阿次伸手示意，一边用手摸着壁上，又弯下身子去触摸地面，阿初连忙弯腰扶着，就怕他摔着。
“怎么样？”
阿次摸完一边又去摸另一边，然后确信地点了点头，“走这边。”
“恩。”阿初什么也没问，推着轮椅就朝着阿次所说的方向前行。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
他大哥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怎么连个所以然都不问。
“我相信你。”
阿初笑笑，继续向前走，“这条是死路，对吧？”
“恩，死路里才一定有什么玄机，另一条是普通的通道可以从后门出去而已。”
阿次解释着，果然他们还是想到一起去了，一座普通的教堂里有这样夸张的密道已经大有问题，更何况还不是普通的紧急通道。
他们确信了，这里头一定大有问题，至于是什么，也只有冒险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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