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股东之所以支持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措辞是多么的精彩绝伦完美无瑕,而是因为这个方案成败与否,他们都不需要承担直接的责任,相反的,如果一举成功,可以每年省掉在别的公司购买技术的开销,既而带动公司利润空间的提升,他们何乐不为。”
“妈妈,这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不,应该是说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认为丁胜霆是爸爸的接班人,唯一能扛起宏远大旗的人,但是,我会证明给他们看,这一点是错误的。”
江锦月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
“今晚我在风都宴请了文董事伉俪还有文小姐,我希望你能准时出席。”
“鸿门宴?”
“谢罪酒,文董和夫人刚从国外散心回来,那件事情,我希望你自己跟文董事夫妇解释清楚,别再让我失望了!”
“妈妈,你放心,别说是谢罪酒,就算是真的鸿门宴,修罗阵,我也必须要闯。”
他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
——
“茶已经凉了,小姐,要不要我帮您换一杯呢?”
旁边响起了服务员甜美的声音,顾彦惜抬头,看到一张盈盈微笑的脸。
“不用了,谢谢!”
然后继续把目光抛到远处来来往往的车流里
过了许久,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脚步声,把目光收回时,那个陌生人已经径直坐到她的对面。
她的脸上闪现一丝不满,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今天天气挺好的!!”
“听说明天会下雨!!”
“这样的好天气,人的心情也该爽朗了几分,可是却有人专做一些令人愉悦不起来的事。”
这时对面的人才有所醒悟,扶了扶镜框,对着顾彦惜抱歉一笑
“对不起,一时没注意对面有人。”
继而收起手中的报纸离开,然后再顾彦惜身后的位置坐了下去。
那人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咖啡和小吃,然后摊开那张报纸继续看着。
顾彦惜看了一眼那人落在桌上的资料,伸手拿了起来,随意地翻了几页。然后拿起手机随意拨了几个数字,然后放到耳边
“都在里面了吗?”
这里坐在顾彦惜身后的陌生人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恩,都在里面了。”
“替我谢谢丁先生。”
“丁先生说了,只要你认真替他办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你想要的东西,他也会尽量满足,对了,丁先生还说,你是个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白瑞德的境地,顾小姐,对吗?”
“我知道丁先生的好意,替我谢谢他。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丁先生出手配合,请你带为转告……”
顾彦惜把东西放到手提包里,叫来了服务员结账,然后离开了咖啡厅。
转角,冷不防窜出一辆车,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车子就在她身旁的位置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滑下,然后里面露出一张他所熟悉的脸
“顾小姐,不好意思,我车子开得有点急了。”
丁胜霆抱歉地看着她
“是丁总啊!”
“一个人吗?开车来了吗?要不要我顺路?”
拒绝本已到了嘴边,可念头一转,便换成了一抹嫣然的笑意。
“好啊!”
上了车,坐在副驾上
“顾小姐要去哪里?”丁胜霆问道
沉思了片刻
“我想去看望一位朋友,说来,我的这位朋友你也是认识的。”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不偏不正正好被丁胜霆捕捉到,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紧了几分
“那要去花店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附近应该有一家挺大的花店。”
顾彦惜片头看了看他
“你知道我要去看谁吗?”
“只是猜测,又或许我们想到的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面具,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尤甚,隐晦在这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中的那个躯壳该有怎么样的灵魂呢??原来连内心的颤抖都可以表现得这么挥洒自如。
白瑞德,我吗??顾彦惜心中不禁发笑,那估计对她而言是个绝对的讽刺,她永远都不可能把自己陷入那种境界的。
“顾小姐,你说是与不是呢,别看着我的侧脸发呆,我会开不好车的。”
“对,也许我们想到的会是同一个人,去买束狐尾百合吧,她喜欢的花。”
狐尾百合,他的目光中忽闪而过一抹黯然,却在不经意间隐没在他被光线勾勒得坚韧的脸部曲线上。
沿着白色的阶梯缓步而上,苍林翠野,除了偶尔吹来的微风,周围显得一派的宁静,更令这种萧穆益加明显。
那一尊白色的墓碑就坐落在这绿林间
顾彦惜蹲下去,放下花束,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墓碑上的照片,她的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为这样一个人的死去而感到悲叹,但是这样的叹息却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里面有几分是属于自己的。
周遭本是十分淡然的色彩,绿与白的辉映,可是照片上那张灿烂微笑的脸却灼得丁胜霆的眼睛生疼,被掩埋在内心最深处那一股痛意终于铺天盖地地袭来。
把那束狐尾百合轻轻地放到墓前,偏了头,掩饰地看向远方,可是那一股痛意却如同毒药一般,在身体的各处蔓延滋长。
“想不到曾经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现在却长眠于此!!人生啊,总是有许多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抬头看了站在身旁的丁胜霆,那一抹偏神的表情落入顾彦惜的眼中,令她的内心生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快意,偏这快意之中滋长出几分嫉妒,长长地划过她的心间。
“美好?”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含义
“当然,她的风姿卓然、她的娴雅得体、她的光华蕴藉,她的敏锐于聪慧,还有她与生俱来的某种气质,相信在很多人眼中,这些东西加起来,足以概括为美好,甚至是完美。”
“没想到她在你眼中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某些地方她确实不如你。”
他说得淡然却是十分真诚,仿佛他已经开始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在过去,他确实忽略了某些东西
“不如我吗?丁总少开我玩笑了,我倒是忘了,你和她相处的时间比较长,那你说说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