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牛嚼牡丹。”河川似乎很无奈,转脸嘱咐陈安:“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勉强。”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意思是反正有立维兜着。
陈安又喝了一杯,这回,没有很急,但那液体的味道和辛辣,还是让她适应不了,喉咙处噎了下,但好在没有呛到。她眯了眯眼睛,头似乎一下就重了,眼皮也沉了。
服务生就在旁边,她往前迈了一步,想把杯子放回托盘里,可脚下没了准星儿似的,仿佛踩着棉花,她摇晃了一下身子——“小心!”同时两声惊呼。
河川一个箭步过来,抢先扶稳了她,一手牢牢抓紧她手臂,另一手接了她杯子,放回托盘里。她吃吃地笑了两声,反手握住了河川的手,“二哥!”被酒精闹得,意识渐渐模糊,根本管不了这是在哪儿,又是在谁跟前,她望着河川,大眼睛象浸了水的玻璃球,“还想再来一杯呢……”说着,红润润的舌尖,在唇上一溜。
她真的醉了。
立维突然呼吸急促,眼睛瞪着陈安,似乎要将她瞪得消融掉似的……都是刚刚这杯香槟闹的,让他手脚不是很利索,但脑中清明。他把手臂一伸,说:“我来吧。”话是对河川说的,但眼睛,没看他。
河川把陈安交给立维,看他扶稳了,这才松手,嘱咐道:“带她回去休息吧。”
立维没应声,手上稍稍用力,把她箍进自己怀里,勒紧了。陈安挣了两下,似乎觉得疼了,立维的下巴,触到她的额,是冰冷的汗意。
他心底一凛,手上没撤力,反而更勒紧了。
~这更是补昨天的,接下来,继续码今天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陈安皱着眉,一双醺醺然的眸子,迷迷登登的,仿佛还有一点点儿的清朗,她抬头看了一眼,咕哢道:“咦……不是二哥……”
河川看着立维的别扭样儿,忍不住笑得欢愉:“安安,二哥在这里。言孽訫钺”
立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见安安朝那边看过去,他轻轻转了个身,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河川哈哈一笑,拍拍立维的背,低声道:“醋缸子!”
董非走过来,刚才,他一直留心着安安和立维。他用手肘撞了撞河川:“得了,你就别逗他了……都醉成这样了,立维,你就赶紧带安安走吧。怫”
河川解释说:“这个状态,回去才容易沉沉睡上一觉。”安安的毛病,他了解。就在多年前,他从首都机场,把哭得天昏地暗的安安带回来,他安慰她,陪着她说话,她说想喝酒,他于是就陪着她一起喝,一起借酒浇愁,然后,看着她沉沉睡去……好多个日子,她依赖他,而他也依赖她,他的婚姻也不如意。但他每一分钟,心里都是澄明的,这是他情同手足的妹妹,在她面前,他觉得是被人需要的。真不知,到底是谁温暖了谁。这些,在后来立维从美国回来后,他讲给过他听,她要借着那一点儿酒清,麻痹自己入睡。
立维自然也是明白的,二哥那一杯香槟,并不是真想灌安安,但他还是觉得,有一股子醋意在心底泛滥,一念至此,再酿成灾。
这真不是一个好习惯按。
立维和霍大哥及众人打了招呼后,半搀半抱着,带陈安走了。身后众人说笑着:
“咱弟弟今儿,可算出息了……”
“可不嘛,安安还跟小时候一个样儿,一个不高兴,那小脸儿一绷,立维愣是拿她没辙。”
“嘿嘿,这叫一物降一物。”
“他也有今天呀……哈哈。”
“哎,我说,难得人凑的齐全了,喝酒,喝酒……”
“我k,你什么眼神啊,少一个你没瞧出来?”
“谁,谁啊?”
“钟老六!”
“……你们这帮人啊,成天张口闭口的钟老六,钟老六也是你们随便叫的!”
接下来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又说:“那海哥,你倒先叫一声六叔啊……”
“他好意思叫吗?就是好意思,钟老六也未必好意思答应!”
“海哥好象比老六还大两岁吧……”
众人的笑闹声,越来越远了。大堂里,宾客们基本上走了九成。
立维扶着陈安走到礼堂门口,单手撑住她身子,看到她长长的羽睫,象半个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偶尔轻颤一下,十分好看,她眼睛闭着,仿佛睡着了,若要睁开,那眼底,立刻有星芒闪耀。而且,她脸上和颈下的皮肤很白,象剥了壳的鸡蛋,他一直知道她很美,遗传了董阿姨的美丽,但这会儿,看上去,她的皮肤真真是肤若凝脂,没有一点儿瑕疵,原来古人是不欺人的。
立维心下微微一怔,忙从礼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划亮屏幕一看,有三四通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他母亲。他把静音调成正常,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阿莱把车子开过来。
没过一会儿,就见黑色的车子停在台阶下,他打横抱起她,走下台阶。
怀里的身体,异常的温热柔软,只有在这刻,她才肯完全放松下来,她的身体抵在他胸口的位置,那温暖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他把陈安放置在后座上,自己也坐上去,系好了安全带,让她靠进自己怀里,然后吩咐阿莱去开陈安的小车——之前,他已经让阿莱把陈安的包包偷偷取出来了——他料定那帮哥们儿轻易不会放过他俩,一准儿灌他们酒。所以他事先做好了准备。
这下她醉了,他连解释的必要都不用了,他必须带她走。
关了车门,司机启动了车子,前后一晃荡,立维觉得头有些发晕,眼皮有些沉,酒劲儿上来了。
他还是乖乖的,给母亲回了电话——其实不用打,他也知道,母亲要对他说些什么。
果然,母亲第一句话就问:“安安还好吧?”
“醉了。”
“闹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