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后背在他怀里……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身后沉沉的呼吸,似是睡着了,她忐忑的心也静下来。
她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陈安就出了院,照常上班,照常回雅园睡觉,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但似乎,又不一样了,立维无论多忙,多晚,都回雅园休息。陈安觉得自己的生活,忽地忙乱起来。
董鹤芬从那次事故后,习惯在晚上给女儿打一通电话,简单的三言两语,也就是问问衣食住行。陈安感觉有点酸楚,知道母亲心里作下病了。某天晚上,她正在卫生间洗澡,董鹤芬又来电话,立维看着屏幕显示,二话不说就给接了,等陈安出来,他告诉她,董阿姨来过电话了……她不甚在意地擦着头发,哦了一声。他凑过来,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陈安一惊,这才往心里去,问:你们说了什么?他笑笑,董阿姨问,咱俩是不是在同居。
陈安愣住了,脸一绷,质问他,谁让你接我电话的?你怎么回答的?他一耸肩,我什么都没说。
你就没解释一下?
他摇头,说没有,解释什么呀,越描越黑,而且咱们俩,不是一直在同居吗?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又凑近她,要不,咱俩上床得了,把这罪名坐实了?
她气哼哼的,虽然三个月后他们就结婚了,但是,这不象话……她撵得他满屋子乱蹿,最后终于逮到他,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总不能,揍他一顿吧。反倒是他,很干脆地把她按在墙角就吻……
自那一天,他索性真的和她“同居”了,两个人睡一张床上,一人一半,倒也相安无事。董鹤芬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打电话就改到了白天。
早上,是最忙乱的时候,她着急洗漱完去上班,他也跟着裹乱,两个人挤在洗手池前,各自涮着牙,一人一口的白沫沫,眼睛瞪着镜子里的对方暗战;擦护肤品的时候,他不时摸摸她的脸吃些豆腐,或揉开她没看到的地方……她换衣服时,他在隔壁喊她过去帮忙选西装、搭领带。
她把他衣柜翻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没有了?
他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别找了,早扔了!
她瞪着他,心里多少讪讪的。
这样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两人拌嘴吵架,不亦乐乎。静下来时,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但她敏感地觉得,钟立维,似乎是变了,不仅是年纪和心智上的自然改变……他望着她的眼神,有时候,热情似火,有时候,柔情似水,有时候,深沉如海……她克制着,抵抗着,不让自己显出真心来,那看不见的将来,仿佛是一个陷阱,她若一脚踏下去,定将万劫不复。
又过了一个礼拜多,时间滑进了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凉了。
这期间,立维去医院看过陆然一次,也就是礼节上的,陈安不去,有原因,可谅解,但他不能不去。
按说,谁家摊上这么个病人,一家人都跟着遭罪,他见过陈叔几次,明显憔悴了,没有合适的骨髓,谁不忧虑重重啊。但他见到陆然之后,更是吓了一跳,原先,多么漂亮妖娆、丰姿卓约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呢,脸腮塌陷,肤色暗黄,颧骨都露了出来。很多时候,人的肌体,不是来自疾病的侵袭,而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陆然就更不例外了,那样一个人,更是怕走那一步吧。
当晚回了雅园,他跟安安连提都不提,还有丢失礼服前前后后的真相,他也没有说一个字,何必惹安安不痛快呢,那是她的心结。
他现在,只想给她快乐和幸福,其他的,无关紧要,都是些旁的、不相干的事情。
~十点多时,竟没传上去,亏得上来看一眼,再发一遍
第三百五十三章
眼见的,这几天,安安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虽然对着他的时候,多数是皮笑肉不笑,但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对他笑来着,一直没变过。言孽訫钺而且晚上,他赖乎乎地爬上她的床,她赶苍蝇一样地赶他,他赖乎乎不走,她不是拿他没辙,他知道,她在迁就他,努力在靠近他,为了他们的婚姻。这些,他都知道。
她做的,够好了。
一想到她,他心里就疼。看着她辛苦,他更心疼。索性,他什么也不说。
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他心里,还是慌的厉害,仿佛大祸临头似的,隐隐觉得有些事情,避无可避。
直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峥。
这天立维从明轩苑出来,直接回了雅园。
迈步进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黑漆漆的,安安还没有回来。
他没有开灯,在门口站了半晌,然后回身关了大门,他走进去客。
有亮光从窗子里透进来,渐渐看得清屋里的摆设,他觉得这样朦朦胧胧的感觉,很好,不用看得太清楚,看太清楚了,反倒有计较了。
二合一的大房子,三百多平,他在两边的房子里转了又转,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声。他走了几个来回,没法停下脚步,就象他没法让自己静下来。
从明轩苑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安安说呢,还是索性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