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轻叹一声,起身去给米哆拿药。
很苦的冲剂,米哆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米哆献宝似的把杯子递给周绍看,“哥,你看,就剩喝不上的了。”
周绍接过杯子,另一只手在米哆蹭乱的头发上拍了拍。
“让她看见未必是件坏事。”
“不不不!”米哆猛摇头,“我不能连累她。”
周绍默认这个解释。
放下杯子后,周绍把伞拿出来,又把自己唯一的一件厚外套给米哆披上,然后领着她出门。
不久后,两人再次出现在了米哆家附近。
同周绍说的一样,苏夏一直没有离开。
她跪在那里,身姿笔挺,但低垂的头把她的落寞刻画的分外锥心。
“我们两个约定过,只要有时间就会一起回来看看,时间久了爸妈说不定就接受我们了,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一个在门前跪着,一个旁边看着,我曾经笃定的承诺原来也这么不堪一击。”米哆轻轻的说。
周绍把伞朝米哆倾了倾,“不是承诺变了,是世事无常。”
“哦。”米哆笑了,“乔兮姐说的没错,哥你果然装了一脑子心灵鸡汤。”
“好喝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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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在米哆家门前跪了一天两夜。
第二个清晨到来的时候,天放晴了。
楚爸爸打开门说:“进来吧。”
苏夏惊喜的点头,一时忘了自己在石板路上跪了多久,腿刚一离开地面就重重跌了回去。
巨大的闷响如惊雷一样吓的米哆捂住了耳朵。
楚爸爸看不下去,弯腰扶了一把,苏夏这才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进了家门。
楚妈妈还在卧室休息,状态很不好。
苏夏看着给自己拿碗筷,来回忙碌的楚爸爸愧疚的说:“对不起。”
楚爸爸没说话,只是把刚出锅的粥放在苏夏面前说:“吃点,吃完就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叔叔!”苏夏忍不住提高音量。
不再来,她还怎么替楚知也照顾他们?
卧室里传来一阵轻咳,苏夏立刻抿紧嘴唇不敢说话。
等楚妈妈的咳嗽声过去,楚爸爸才又开口,“我和你......小也妈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也出事肯定是她自己不听话,我们不该怪你,那天小也妈打你,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如果真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替她道歉,但是,也请你理解我们的心情。
小也是我们的宝贝,从小到大,她就算只是磕着碰着我跟她妈都得心疼好几天,何况现在......哎,苏夏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其中的滋味有多难受你不明白。”
苏夏沉默,她是不懂,不过,她对另外一种苦铭记五内。
“小也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她没了,我们也没什么心劲儿再拼了。”楚爸爸说。
苏夏惊慌,“叔叔,你们,你们......”
楚爸爸勉强挤出一个笑,“别担心,我们没有想不开,就是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点空。我和小也妈商量过了,等她身子好点,我们就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去别的地方生活。小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比她更心疼,就算再怎么在意你们两个的事也终究不忍心一直责怪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怕她迟早撑不下去,索性走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好歹能再坚持几年。”
稀粥卡在苏夏嗓子口怎么都下不去。
她攥紧筷子又试了一次,拥堵的疼让她忍不住抖了下。
“想好去哪里了吗?”
“教育条件差一点的地方当个老师,我们喜欢孩子,文化程度也还行,能做的也就这么点事。”
“嗯,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尽管开口。